因此她雖然是魔教中的巨擘,但行事作風遠比白骨神君一類的邪教大佬來的正派,於天下各門各派之中,無論正邪,皆有來往,當年易靜跟她起了衝突,被她擒住,打算用九子母天魔將其生魂吞噬,形神俱滅,齊漱溟上門說情,又把易靜的元嬰給要了回來,當年鄧隱在時,她見了長眉真人和鄧隱都要叫一聲師叔,因此兩家也有過來往,所以並不似別的門派,要麼站在正教一邊,要麼站在邪教一遍,水火不容。
金姝和銀姝姊妹性情宛好,非但從不為惡,為人處世也是極為和氣,常來北海採藥,跟龍玄夫婦早就認識,這次遇見他們急匆匆地趕路,便飛上來打了個招呼,還有幫忙的意思。
龍玄夫婦知道她倆是鳩盤婆的弟子,非但自身法力不弱,若是受了委屈,她們師父鳩盤婆若能出手,便能為峨眉派更添一大助力,因此便備述五臺派妖道如何欺人太甚,強奪古仙人盤犖留給峨眉派的寶物,自己憑白在仙府外面守了一百多年,還被毀了飛劍和好幾件法寶,他們現在要去北極向妙一夫人報信,並且慫恿二女跟他們一起去北極助戰。
金銀二女因前些年裘芷仙和申若蘭在大廈嶺神龍澗大戰獨角靈官樂三官,師姐鐵姝被請去助戰,對方那邊也來了好些幫手,鐵姝自煉的白骨神魔被對方合力破去,受了委屈,故意將對方兩對男女誘去魔宮,困在歡喜地獄裡面。恰好被百禽道人公冶黃撞見,因受過嶽清指點鞏霜鬟取冰蠶贈靈藥之恩,知道是五臺派弟子,隨後上門找鳩盤婆要人。
鳩盤婆很賣公冶黃的面子,不過聲稱歡喜地獄一旦發動便無法停下來,否則裡面中招的人便要被自身浴火焚化而死,只不過將許多折磨人的手段全都去了,仍然有魔法勾動人的七情六慾,羅鷺和裘芷仙還好,各自皆有證道天仙的決心,互相之間情愫也並不是很重,最重要的是入手便是五臺派的太乙玄功,又都修煉過元陽心經,因此只管心心相印,非但七情極弱,六慾更全然不生。
李厚對申若蘭卻是痴到了極點,前世便是為申若蘭而死,如今受到魔法感應,雜念幻象紛擾而生,一會因若蘭不理會他而憤恨失望,一會又因若蘭對他軟語相告而情動難忍。申若蘭本來自運玄功,坐忘合道,還能抵禦外魔,見到李厚苦苦掙扎,烈火焚身,在地獄境界裡不能自拔,不由得心生憐憫,哪知心念一動,又被魔頭乘虛而入,憐憫轉為心疼,心疼轉為愛憐,愛憐再化**……甚至生出“能的一個男人這樣對自己,便是不做天仙也是值得”這樣的想法。
眼看二人就要敗道,多虧公冶黃傳音進來,在二人耳邊傳了昔年大師兄叱利老佛留下來的一段密法,專門對治情絲繞魂,慾念紛飛。
說起來,道家講性命雙修,實際上修性乃是修命的入門課程,譬如鍾離權要收呂洞賓,先要經過“十試”,看呂洞賓的心性確實適合修道,這才收徒傳藝,而很多仙人收徒,也要先用某種手段磨礪弟子一番,看看他能不能透過考驗,這邊是所說的根器,有些人的性子,實在不適合修道,譬如瞋恚嗜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奸猾貪婪……別人對他有一點不好,他都要記一輩子,看見別人有好的,就想得到,這種人非但無法擁有出世的心境,甚至連打坐時候都靜不下來。
老子說:“致虛極,守篤靜,萬物並作。”“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
不能安靜下來使神思清明,就不能“萬物並作”,也不能“動之徐生”,修道人在定境之中擁有神通,生髮萬法,便是這個意思。
那麼連第一入靜都做不到,心裡總想著金銀財寶,想著誰罵過我,誰打過我,我得怎麼報復他,這種人後面那“萬法”自然也就生不出來。
譬如施龍姑和凌雲鳳,二人精氣充盈,神魂穩固,按理來說修道是應該一日千里的,但實際上二人的心性就不適合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