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壞蛋,就知道算計我、欺負我!”從善氣不過,用力捶打了他幾下,雖然知道對他來說無異於撓癢癢,可她就是想發洩出心中的不快,她一邊捶一邊委屈地罵道,“你們全家都沒一個好人,都欺負我!我知道我‘勢單力薄’,嫁入韓家是高攀了,所以人人都可以給我白眼,給我氣受。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大不了我不當這憋屈少奶奶了,我退出,我離開,把這位置空出來!”
�“不許胡說!”聽見她越說越離譜了,韓熠昊忍不住打斷道。
�然而他稍稍重了一些的語氣,在她聽來就變成了“呵斥”,從善本就一肚子火氣,又被他這麼一“吼”,頓時委屈得眼眶都紅了,差點落下淚來。
�她氣得用力推開他,大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是越看我越不順眼了,反正這家裡也沒一個人喜歡我,那好,我也不在這裡礙你們的眼了,今天就搬走!”
�韓熠昊知道又把她的情緒點燃了,不敢和她“硬碰”,立即堆起笑臉,摟著又哄又框,賠禮道歉道:“老婆大人,我錯了,不該對你這麼大聲,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不好!”從善餘怒未消,不肯輕易接受他的道歉,吵著又要推開他。
�這兩年,她的性格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時而睿智冷靜,時而又像個孩子般無理取鬧,所有人都知道,那像不定時炸彈般的罕見遺傳病終於在她身上顯現出來了,所以,她身邊的人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她的情緒,不敢讓她受到刺激,生怕她的病情會惡化。
�然而,這群人當中卻不包括一個人,那就是從善的婆婆,韓家的當家主母——嶽青菱。
�也不知嶽青菱是故意想刺激從善亦或是想趕走從善,自從善生下孩子後,嶽青菱對從善的態度就一直冷冰冰的,二人雖沒有太大的矛盾,但隔一兩個月,嶽青菱就會讓從善感到不快,從善開始是生悶氣,連韓熠昊也不告訴。可沒過多久,嶽青菱藉口照顧孫子,搬來了和他們一起住。從善當然不願,但又不好明說,免得再被韓家那一大家子數落。韓熠昊也不願,但考慮到從善經歷過艱難的生產過程後身體一直不太好,自己工作繁忙沒有時間照顧她,而嶽青菱又保證會好好對待從善,思來想去,在外公和父親做通了思想工作後,他才勉強同意了,同時他也希望,透過朝夕相處,能讓母親和從善接納彼此。
�但這個目的顯然沒有達到,自從三代同住後,嶽青菱對孫子倒是盡心盡力,呵護有加,連她一向最重視的生意也丟給助手很少過問,一門心思撲在這個來之不易的孫兒身上。不過對待從善,她卻一如既往地擺出她那高高在上的姿態,諸多挑剔,弄得從善心情鬱結,從最初的百般忍讓到後來的“出言不遜”,兩人常常鬧得不歡而散。
�韓熠昊提醒過母親很多次,從善的病情不穩定,讓她不要刺激她,然而嶽青菱卻很不以為然,更認為既然從善“有病”,那就更不適合照顧孩子,孩子交給她是最好的選擇。
�韓熠昊怎會不明白她那點心思,以為兩年期限一到,就能“逼”走從善了,他冷笑著告訴她,如果她們實在無法和平相處,那他就帶著從善和孩子回軍區,白天請保姆,晚上他自己照料,總之,孩子絕不會離開他和從善半分。
�嶽青菱雖然很生氣,但也明白兒子說得出就做得到,她本想“有骨氣”地回美國,但實在捨不得可愛聰慧的孫兒,掙扎了半天,終於向兒子保證,不再故意讓從善受氣。
�然而嶽青菱的保證,卻隱含著另一層意思,她自己不讓從善受氣,卻不代表別人不讓從善受氣。
�所以,嶽青菱透過其他人和其他途徑,不斷向從善提醒暗示她有多麼配不上韓熠昊,也根本不夠格當一名稱職的母親,為了大家好,她最好有點自知之明,趁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