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些恍惚……原只是見她跌倒,慣性將她一攬罷,卻不知她的腰身竟是那般軟,軟到他忍不住又陷進那個紅色迷濛的孽欲之夢,以至於,就讓她那般輕易地……
掩飾著自己的失神,玄柯低下頭俯視馬下青娘,試圖從她容面上尋找些什麼。只那嬌小的女人兩簾長長睫毛顫動著,一彎櫻/唇倔強微抿,竟是看也不看自己,萬般安靜而淡定。
分明剛才都已察覺她愈加起伏的呼吸,此刻又彷彿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一般,與自己生分。
“謝將軍,告辭了。”
你看,連聲音都恢復得這麼迅速,她到底是有多少的城府?
就好似走進了迷魂陣,一時間竟分不清到底哪個的她是虛,哪個的她才是實。
該死,真不該一時可憐她……玄柯一時懊惱升騰,低沉著磁性嗓音,冷冷道:“是要去哪裡?”明明是問句麼,這樣的口氣,聽起來卻像是質問了。
可不能怪他呀,堂堂領軍千萬的鐵血大將軍,哪兒習慣得了被女人屢屢這樣的冷落與忽視?
“不是要走麼?先把這些東西拿鎮上去賣掉,存些盤纏吶。”青娘吐了吐舌尖,低頭揩著鬢間的髮絲,擋住微微發紅的臉:“這路呀,將軍以後該著人修修了,這樣多坑的。”
說著就眯著眼睛,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從他身邊岔開來。再不走,又要發/春了……她可不想到了最後還要被他看輕。
哦哦~
小魏表情萬分糾結,將軍昨夜一晚沒睡,原來是因為這個呀……該死個女人,如此誘人的鐵血漢子記掛著你一雀斑娘,身在福中不知福就算了,還跑什麼路?死在半路算了!
卻是個擅長拍馬匹的角色,心裡頭討厭著,嘴上還是甜絲絲道:“呃,大冬天的,嫂子真是……要去哪裡啊?”
這話卻是兩個人同時在問呢。一個問在嘴上,另一個卻是問在了心裡。
……竟然不是在裝,竟然是真心要走麼?……這般著急做甚。唇上的柔軟像是毒藥一般,早已將將滲進了心裡,玄柯沒來由的空落起來。
“天大地大,隨便走去哪兒都可以不是?你們將軍不喜歡我,我就不留這兒討人嫌了。”青娘撫著軟軟的腰,聲音也是軟趴趴的,風輕雲淡,彷彿在說一件不相干的事。
“你們將軍不喜歡我,我就不留這兒討人嫌棄了”
原本萬般反感著她,這一刻聽起這話,卻覺得十分逆耳……更或是莫名的冤枉。玄柯伸出碧血寒刀,攔下板車把手:“不用去鎮上了。你的這些,我全買下。”
分明一臉冷毅輕蔑,言語卻很有些沒了底氣,彷彿沒有把握會不會被拒絕。
青娘狐疑抬頭,清冽的眸子向馬上將軍淡淡一撇,什麼表情吶?那麼好看的一張臉,眉頭卻偏鎖成個川字,冷峻的眸子深處竟似十分落寞……有沒有搞錯,這樣一個冷傲的男人也會……
忽地哧哧笑起來,啊呀,她算是明白了!
可千萬別怪她壞,她雖不多見男人,卻是自小在那個地方聽多了妖精們的馴爺經呀。男人麼,都是奇怪的動物,越是高高在上的男人越是如此,你但凡巴巴的覺得他好,千方百計地賴纏他,他便萬般的看不起你。即便你美得似神仙,在他眼裡也是一文不值;
但凡你哪日再不懼他、不屑再看他一眼了,他又忽然各般不適起來,彷彿總要與你挑出些什麼話頭來,方才能心安似的。
比如眼前這位……哦呀,這個發現真真有趣。
“謝謝將軍的照顧呀,這些我已然答應賣給別人了。”青娘暗暗抿了抿壞笑的唇,挑開推著板車的刀自顧自走了。腰啊,軟趴趴得沒了骨頭,卻偏要執拗地將虛浮腳步邁得款款如風,頭也不回,決絕極了。
“一、二、三……”心裡默默數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