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袖清風的江湖第一公子是麼?你若是明白何謂‘死心’,今夜便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她的氣色有些倦憊,又將手望前一伸:“拿來吧,我的化顏散~~”
自小看著青娘從幼童熟至少婦,蕭木白最是瞭解她為人的,雖不言不語,心氣兒卻尤為倔強。知她是個不聽勸的性子,便也不再言語,將一包藥粉遞過去:“我不宜與你同行,且先行一步在城外梧桐樹下等你。”
“好呀。”青娘取了盆子,兌了水。
銀白色藥粉徐徐灑落,白棉布兒望臉頰上一點點擦拭,那外頭淡淡雀斑的假面便漸漸化開來,露出裡頭晶瑩剔透的白嫩肌膚……吹彈可破呀。
尖尖的瓜子臉蛋,遠山眉春水目,俏而玲瓏的鼻子,眉心間還染著一點暗紅的痣。一如那個死去的女人,不笑的時候,安靜得仿若溫良的賢淑女子;一笑起來,那眉目間的嫵媚風情,卻好似全天下的花都要為之灼灼綻放了……
青娘撫著鏡子裡的女子笑起來……隔了二年,連這看了多少年的臉面都變得如此陌生了,更何況是那個強行虜了自己的薄涼舊人呢?
嫋嫋行至床邊,榻上的冷峻天子還在沉沉酣睡,清雋眉峰緊鎖著,好似在做著什麼糾結的噩夢。三十而立的年紀了,還像個孩子一般純良……
呵呵,我親愛的將軍啊,情願你還是漠北那個彆扭的大將軍,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我如今還不及二十呢;也來不及讓你看到,我比那些女
人還要好看的容貌,可惜我卻要走了……她們都說,男人哪,找那年紀大些的總比小後生來得心疼人,我差了你一輪,你會捨得讓我空等你半世麼?
窗外夜空泛起了一絲白,天亮後世界又該要有不同了,愛的人要牽上其他女人的手,恨的人大約也要滿世界殺人一般的尋找她。
……該走了啊。
青娘揩起早已準備好的小包袱,輕輕拉開了房門。一抹無骨蛇腰款款搖擺著,很快便隱沒於灰濛的暗夜中。
作者有話要說:補全啦親愛的們~(@^_^@)~,早點休息哦,群麼麼o(≧v≦)o~~
☆、娘子合歡
東方才露白;四周灰濛濛一片,城門外卻已好生熱鬧。
今日新帝封后,按開國聖祖幾百年傳下來的老規矩,皇帝要與新後在聖壇上祭拜天地先祖。早便聽聞宰相千金年芳二八傾國傾城,小小年紀便已擊敗傳說中的瞎眼寵妃,輕易榮登后座;如今難得一遇的帝后祭天,眾人如何能不前來看上一看?
是以;進城的人多、出城的人少,城門外排著老長的隊;城門內卻不過稀稀寥寥站著幾個人。
青娘輕綰小髻;煙紫色小頭巾配上一身素花收腰小薄襖;手挎粗布小包,低眉順眼擠在隊伍第三。
士兵們檢查得仔細,好半天半前頭推著板車的一對老夫妻方才過了關。
輪到她了,有些緊張。
有哨兵走過來,卻不過十六七歲年紀,一雙圓溜溜大眼睛將她上下好一番細細打量,好半天吐出一句話:“哪裡人?出城做什麼!”
口中對著她發令,卻不敢拿眼睛去看她,耳根子紅紅的,怎麼反倒比她還要窘迫?
果然是個以貌取人的世道呀。青娘這才想起來,哦,怎麼能忘記已經換了張好看的麵皮?佔著好資源不懂用,真個是笨蛋。
這下倒也不慌了。她這張臉啊,藏在花幽谷十來年,這外面世界的人可從來沒有見過呢。
當下揩著鬢間碎髮作羞赧模樣福了福身子:“小哥哥好生嚴肅,奴家丈夫在邊疆打戰,我一人獨在西門巷口洗衣縫補為生。昨夜兄長從城外遞來訊息,說嫂嫂今日怕是要生產,囑我快快前去幫忙則個。”
說完了,忙從懷裡掏出幾顆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