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楚河漢界還能不顯劣勢,進攻凌厲卻不顯混亂,這不是好棋是什麼?”葉河圖指了指棋盤,說道。
“年輕人,這棋盤上,最忌諱的就是一個亂字,一亂則亂天下,你說的話固然有道理,但是從根本上去講,下棋的人都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老人搖搖頭,對葉河圖的這句話不置可否,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個陌生的年輕人會下棋不假,但難明棋中的真正含義,那些大道理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有深刻的理解,所以下棋往往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性。(_)
“那麼我說給我任意一方棋子,不出二十步,我必贏呢?”
葉河圖指著棋盤,笑意盎然道。
老人微微皺眉,對葉河圖的語氣有點不滿,他這輩子見過無數年輕氣盛的年輕人摔過跟斗,無非就是樹大招風鋒芒畢露罷了,雖然葉河圖一副胸有成竹樣子看似毫無破綻,但是老人自認為以自己的棋藝不至於獨佔鰲頭,也不會在二十步之內敗於不朽之地,並且還是現在這番局勢。
“小陳,你讓他來執紅,我來會會這個年輕人有多大本事。”
老人對對面的中年人說道,中年男人沉凝一下,特意再看了葉河圖一眼,眼神中雖沒有盛氣凌人的架勢,但也有略微的不滿,被很好地抵制了下去,對面的老人一手精湛棋藝他是很清楚的。
葉河圖大大方方地坐在剛才中年男人坐的地方,看了對面八風不動的老人,眼神示意問道該誰出棋,老人點頭道該葉河圖出棋,想看看葉河圖究竟如何走出二十步必勝的第一步棋。
可惜葉河圖第一步棋平淡無奇,不進攻不防守,所以不存在有什麼破綻,攻守全無。老人將信將疑又觀察了一下棋局,確定沒有大礙才走出一步黑棋。
什麼叫氣勢?這才叫氣勢,本來氣質沉穩的黑棋在經過這步棋後,氣氛迸發,直逼紅棋中心,三步之後,不難預判是一步凌厲的攻勢,化守為攻,看來是打定主意想讓葉河圖贏不了棋,假如老人只要在二十步之內保持不敗,就算是贏了,不過從這架勢上看,不光是在二十步不敗,而且隱約有逼宮的姿態。
看在眼裡的葉河圖自嘲一笑,隨即又是一步,緊跟上一步棋的佈局,依舊平淡無奇,看不出一點端倪,老人緊跟其後,黑子跟上,從容不迫,第三步棋應該是要將軍了,不過這步將軍可以化解,可老人是傻子?他的進攻豈有輕易化解的道理,後面該是緊跟其上,步步為營。
第三步,葉河圖再次落棋,三個不同的棋,朝著同一個方向,當這枚棋子落下,整個棋盤的佈局煥然一新,本該毫不起眼的三枚棋子卻形成了一個連環棋,落步的方位堪稱精妙,連旁觀的中年男人眼光也開始不同起來。
這一步,讓老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足足思考半分鐘,才落棋,原先兩步的優勢蕩然全無。
隨後的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反倒是葉河圖下棋從容,很快便下出一步,老人卻要花費心思來考慮自己如何應對葉河圖接下來的佈局。
第十步,老人抹了一下滲出細膩汗珠的額頭,葉河圖看著眉頭皺的更深的老人,洋洋道:“這下總該相信我說的話了?”
深思中的老人忽然抬起頭,似乎想要重新認識葉河圖一般,目光流過葉河圖的面頰,然後慢慢歸於平靜,爽朗笑道:“你說的沒錯,照這樣發展下去,我輸了。”
中年男人遞過一塊手巾,老人接過擦了一下愈發增多的汗水,自言自語道:“人老了,是該服輸了。”
旁邊的中年男人對這局棋不知道如何評論,眼中時而掠過一道驚豔的光彩,葉河圖的佈局他看不出是怎樣的風格,唯一可以形容的只有一個字:妙。
妙到誰都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從第一步開始,我便已經輸了。”老人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