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聲,“周小姐。”
一個稱呼閨名,一個稱呼姓氏,親疏立見!周宛宛皺了皺眉,不由想起母親咬牙切齒的樣子,“那個作死的死丫頭,不得好死!”
母親一直和小姨合不來。
不久之前,母親弄斷了小姨一根手指,外祖父就親手弄斷了母親兩根手指!當時自己光是聽到這個訊息,就已經覺得痛得不得了。
所以對這位小姨,真是又恨又厭又怕。
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又給自己難堪,故意顯得她和姜胭脂親熱,和自己生分,想到此處,不免有些鼻子酸酸兒的。
上前委委屈屈行了禮,“見過公主殿下。”
阿沅和隆慶公主一向不卯,本能的對周宛宛客套疏遠,沒想到一句稱呼,就惹得人家小姑娘眼淚汪汪的,倒有些過意不去,何苦讓一個小姑娘哭哭啼啼呢?自己可不想難為她,況且她若是去隆慶公主那兒告一狀,只怕又要惹出別的麻煩來。
因而拉了拉對方的袖子,笑嘻嘻道:“宛宛,你怎麼了?”
周宛宛目光一跳,這麼快就察覺到自己的心思了?她還換了稱呼,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只怕沒安什麼好心,頓時緊張起來。
不怪她多心。
上一次還是正主兒的阿沅,對周宛宛笑眯眯的時候,給人家塞了一條裹著肉蟲子的手帕,嚇得小姑娘哭了半天。
而這邊換了瓤兒的阿沅斷乎想不到,自己左也不對,右也不對,已經讓人家小姑娘變成了帶刺兒的刺蝟,正在打起精神來戒備呢。
她這會兒,正在豎起耳朵的聽宮女介紹。
原來這個學堂還分大班、中班、小班的,第一進的大班宮殿裡,坐著靖惠太子和伴讀姬暮年等人;第二進的中班宮殿,則是以睿王和代王為主,加上幾個伴讀;最裡面,第三進的小班宮殿,當然就是阿沅這幾個小丫頭了。
大班、中班、小班,屬於同一座獨立的宮殿。
負責引導新生的宮女繼續道:“每逢三、六、九日,夫子們會讓所有的皇子公主聚集一起,然後講解為人處世的道理,逢十的日子則是休息……”
咦……,照這麼說,豈不是還會碰見姬暮年他們?阿沅眨了眨眼,想起前世那一連串的事情,給人戴綠帽子,間接害死姬氏母子……
正在浮想聯翩之際,“程夫子到。”
隨著宮人一聲響亮的唱諾,小班開始開課啦。
從講臺旁邊的小門裡走出一位老者,骨骼清奇、精神矍鑠,就是表情略微古板嚴厲,先按規矩給阿沅問安,然後便是“啪”的一聲,竹板重重的敲在書案上頭,“肅靜,開始上課!”
阿沅是應試教育的老油條了。
不管老師是古板也好,親切也好,對她來說影響都不大,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哪怕已經走神十萬八千里,樣子看起來還是一個好好學生。
反正小班授課內容有限,目前就是認幾個字,連“人之初,性本善”之類的東東都沒開講。這一批學生不是皇室公主,就是宗親貴戚家的小姐們,早就有人教過字,都不是目不識丁的蠢蛋,因而課程略顯無聊。
程夫子掃了一圈兒,說道:“我知道你們大都是識一些字的,覺得從頭再學十分無趣。但是來學堂上課,不僅僅是要學識字、學文章、學道理,更是要學習皇室貴族們應有的規矩。”又是“啪”的一聲,“今兒的規矩就是,守得靜、耐住性,不可浮躁,平心靜氣的上完這一課。”
這番話說下來,殿內的三個小姑娘頓時老實了許多。
“好了。”程夫子又道:“識完了字,下面開始寫字。”
兩個宮女上來分發文房四寶,武帝有給女兒準備最好的紙墨筆硯,但那只是私下使用,在學堂未免引起大家的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