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趁機欺身而上,手中朴刀準確狠辣的將匆忙閃避的蒙古騎兵胯下戰馬的馬腿斬斷。
然而數十名蒙古騎兵呼嘯著從不遠處飛馳而來,見到同伴受困,急忙揮動馬刀直劈那幾名宋軍的後背。蒙古騎兵來得太快,即使是王進已經反應過來並且大吼著一棍擋下最近的一名騎兵,也已經來不及了,更多的鋒利馬刀劃過宋軍士卒毫無防備的後背,鮮紅的血液飛濺,灑在王進的臉上,也灑在地上、水裡。
“給老子宰了他們!”葉應武一愣,旋即眼睛變得通紅,竟然不顧自己的三腳貓功夫,揮動著佩劍衝在了最前面。
楊寶和其餘的都頭們都嚇了一跳,大家多多少少的都知道使君的功夫到底咋樣,人家畢竟是一個文官,平日裡帶著大夥兒沖沖殺殺已經算是文官裡面的異類了,所以誰也沒有諷刺過葉應武實際上在一名普通天武軍士卒手下也走不了幾個回合。現在使君帶頭衝鋒,士卒們在震驚之餘也是士氣大振,說什麼也不能讓對他們有伯樂之恩的年輕使君衝在最前面,更不能讓當著他們的面殺掉袍澤弟兄的蒙古韃子就這麼逍遙的離開,所以這些將士們紛紛吶喊著邁動步伐,片刻之後就將葉應武重新有包裹在中間。
幾名蒙古騎兵看著黑壓壓衝上來的宋軍士卒,頓時也驚慌失措,一場混戰還沒有見過如此成建制的宋軍,就在他們驚疑的片刻功夫,宋軍士卒已經殺到馬前。
“來得好!”王進一邊抵擋著那幾名落馬蒙古士卒的圍攻,一邊哈哈大笑。整個戰場上還如此成建制整齊存在的,就只有葉應武的中軍了。這二百多號人撲上來就算是赤手空拳也能亂拳打死英雄漢了。
熟銅棍剛猛的盪開迎面的馬刀,王進向後退了一步,戰靴踩著血與水混合的泥土,飛濺的泥點打著他的鎧甲,落在熟銅棍,和那彷彿都凝固了般的鮮血混為一體。
宋軍士卒三五人一組圍住蒙古士卒拼命砍殺,葉應武衝著被硬生生拽下馬亂刀分屍的一名蒙古騎兵惡狠狠地啐了口吐沫,然後揮劍指著王進旁邊的幾名蒙古士卒:“弟兄們,上!”
王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葉應武,揮棍硬擋住那幾名蒙古士卒竭盡全力的夾攻,這傢伙竟然還有心情笑著喊道:“今日終於見到葉使君在戰場上的虎威了,不知道使君開葷了嗎?”
不等葉應武回答,另外一個聲音已經從風雨中傳來,依舊是那樣的平淡:“你看看他,劍上連一點兒血腥味都沒有,開個什麼葷,真是笑話!”
“老章,你來得到快,旁邊還有幾個人?”那幾名蒙古士卒已經被蜂擁而來的宋軍將士砍倒,王進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大聲打趣道。
章誠大步走過來,一手提著已經被風雨沖刷乾淨的佩刀,一手提著一個血淋淋的首級,一邊將首級隨手扔到地上,一邊難得笑著說道:“某身邊還有十多名忠勇的右廂兒郎,怎麼你這就一個人了?看看,這可是蒙古千夫長的首級,怎麼樣?”
王進聽到“一個人”,神情自然一黯,在他的身邊躺著數名左廂士卒的屍體,都是一起浴血廝殺出來的兄弟,剛才還生龍活虎的,現在就已經變成冰冷的屍體了,經歷如此場面任誰心裡都難受。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章誠默然片刻,鄭重的走到那幾名左廂士卒的身邊,伸出手來逐一的將他們怒睜著的眼睛合上。葉應武隨手抄起來那個蒙古千夫長的首級,雖然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貨真價實的頭顱,葉應武卻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翻江倒海的嘔吐,而是鎮定的將頭顱放到那幾名士卒身邊:
“那他的頭,來祭奠你們的英魂,一路走好,不要牽掛。”
“謝謝。”王進看著那些並肩作戰、託付後背的袍澤,強忍住眼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