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躬身低著頭說道:“回稟使君,奴婢是,不知道使君有何吩咐。”
話音未落,本來一直走到門口的陸婉言察覺到身後的變動,停下腳步有些詫異的回頭看去,雖然遮擋著臉頰的不是紅蓋頭而只是稀稀疏疏的珠簾,但是依稀的只能看清輪廓,所以陸婉言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真?”葉應武聲音轉冷,雖然不知道葉應武為什麼突然為難起一個陪嫁丫鬟,郭昶等人還是緩步上前,目視陸家眾人。而陸秀夫似乎不忍心看著一眾同僚在葉應武的帶領下和自家繼續紛爭不休,徑直向著陸婉言那裡走去。
“哥,又怎麼了?”陸婉言輕聲說道,流露出濃濃的擔憂。
陸秀夫苦笑著搖了搖頭:“使君認為你的那個貼身丫鬟有問題。”
“我的貼身丫鬟?青萍不是已經帶著幾個陪嫁的丫鬟以及嫁妝徑直登船去了麼?”陸婉言有些詫異的低聲說道,旋即意識到什麼,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掩口。
陸秀夫卻是默然不語,剛才陸婉言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在現在這寧靜的幾乎可以聽見針落地聲音的大堂中,只要是有心之人動動耳朵,就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葉應武冷冷哼了一聲,衣袖一揮,徑直向著門外走去。而張世傑和蘇劉義對視一眼,苦笑著緊隨而上。至於郭昶等人自然不會再給陸家好臉色看,一臉的冷漠。
葉應武攙扶著珠簾阻攔看不太清道路的陸婉言緩緩走出大門。
陸家大堂的房門轟然關閉。隔絕了最後一縷陽光。
緊接著陸元楚緩緩的坐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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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船之上已經張燈結綵。分外熱鬧。
葉應武這才知道所謂的樓船,可不只是簡簡單單的樓船。這是張世傑荊湖水師的旗艦樓船,將要返回興州參與組建嶄新的荊湖水師,而擔任水師都統的則是剛剛在幾場小水戰嶄露頭角的劉師勇。
對於這個南宋末年的水師重將,葉應武早就已經眼饞不已,這一次更是藉助著鄱陽湖水師、鎮江府水師、荊湖水師等大大小小的沿江水師船隊打散重新編制的機會,將這個還只不過是小有名氣的水師都虞候調任荊湖水師都統。
新組建的荊湖水師遠沒有當時兩淮水師時候的全盛之態,但是依舊保留著相當的實力,以十五艘樓船作為主力,另外還有五六十艘中型戰船。已經各式各樣上百艘小型戰船,面對整個漢水上已經被打的縮頭縮尾的蒙古水師,完全是碾壓的實力,
後人曾經評價,賈似道的接班人、南宋丞相陳宜中在其難以評說的紛繁複雜的一生中,最大的一個錯誤,就是“劉師勇水卒當步,張世傑步卒當水”,使得張世傑和劉師勇兩員南宋末年保扶社稷的大將一直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作戰。被蒙古大軍勢如破竹攻打的節節敗退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葉應武就站在這艘明顯比其他樓船都要大出一號的戰船上,江流滾滾,掀起白色浪濤。一輪明月就在葉應武的身後緩緩升起,而頭頂上則是繁星滿天。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瀲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清脆的女聲從身後響起,卻是手中拿著一個精緻酒壺的王清惠。“大家都在飲酒作樂,怎麼使君倒是有好心情在此處看江流滾滾?莫不是改了心性?”
放眼整個船上。除了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葉應武的葉傑和陳氏,能夠讓暗處站立的楊絮默然放行的。恐怕就只有王清惠了。這個小姑娘這一次倒是沒有帶著她那有如雙生姊妹的婢女晴兒,只是一人悠悠閒閒的而來。
俏臉上帶著三分紅暈,顯然在這之前已經喝過酒了。
葉應武皺了皺眉:“怎麼,大才女剛剛也投身其中?”
“沒有。”王清惠喝了酒,擔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