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著一旦蒙古韃子步騎的陣腳穩定下來,這兩千騎兵除非遁入戈壁,否則就只有戰死這一種可能。
而蒙古韃子本來就以騎兵見長,這些騎兵幾乎從小就是生活在草原戈壁上,雙方在戈壁上展開追逐戰,誰勝誰負已經可以預料。唐震和梁炎午可沒有自大到以為神策軍騎兵在什麼時候都是所向披靡。
神策軍騎兵已經在紅柳河邊流了太多血,唐震和梁炎午自然更不想看著這一支王進拼命保留下來的騎兵種子就這麼消磨乾淨。
就當唐震和梁炎午還有些懷疑的時候,一名都頭快步跑到兩個人身邊,拱手說道:“啟稟兩位相公,出城的騎兵抽調了十個人押解蒙古韃子的俘虜回來,其餘的騎兵在霍師長的帶領下直奔城東蒙古韃子回回炮所在。”
“某已經看到了。”看著前方被大火照亮的天際,唐震嘴角邊露出一抹苦笑。而那名都頭也是一怔,順著唐震的目光看去,臉上也是流露出沉重的神色。誰都能看出來,以輕騎突襲大陣,現在看上去取得了輝煌勝利,但是這一支騎兵隊伍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畢竟他們要最先承擔敵人千百倍的報復和怒火。
“先不要聲張了。”梁炎午吩咐一句,眼前的勝利是不可消抹掉的,至於這背後付出了怎樣的鮮血代價,梁炎午並不想讓全城士卒這麼早知道。畢竟城中提起來這些參加過紅柳河之戰的騎兵將士,誰不是豎起個大拇哥?但是現在城中士氣已經足夠高漲了,如果繼續高漲下去,只能是激起士卒的憤怒和殺意,如果到時候大量士卒請戰出城,那梁炎午和唐震想要壓都壓不住了。
都頭點了點頭,而唐震又問了一句:“蒙古韃子有人投降?”
“據返回的弟兄說,看守營寨的蒙古韃子一個百人隊根本沒有抵抗,其餘營寨基本都空了。”都頭急忙回答,“之前屬下也是不信,不過看到那些俘虜人數不少,而且身上都沒有傷,不信也得信了。”
唐震和梁炎午對視一眼,梁炎午低聲吩咐:“讓下面人好生看管,不管這些蒙古韃子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咱們都不能掉以輕心,現在正是敦煌守城的關鍵時候,不能出亂子!”
都頭謹慎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當其餘士卒在慶祝擊退蒙古韃子進攻的時候,唐震和梁炎午臉上的笑容卻是已經被凝重所取代,兩個人並肩站在城頭上看著遠處的火光,心中不知不覺已經是思緒萬千。不知過了多久,梁炎午方才輕輕嘆息一聲:
“多事之秋,惟願奮戰之人可以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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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明軍騎兵順著沙丘衝下來,火焰將他們的影子投在後面沙丘上,無限倍的放大,使得這些明軍騎兵看上去就像是從地獄來的索命夜叉,他們手中染成紅色的馬槊和馬刀所指方向,就是死神降臨的方向。
這一剎那,這寒冷的狂風和熾熱的大火中,蒼生天似乎已經不再庇佑他的子民,紅蓮業火擺脫了黃泉的束縛、突破了地表的禁錮,將自己的憤怒和懲戒降臨到這世間,將一切的不躲閃者和曾經肆虐人間者吞噬。
巨大的回回炮此時已經被火焰吞噬了肌體,投石機的搖臂因為下面支撐的木頭被燒乾淨,所以直接向下一折,重重砸在那一塊塊石彈中間。原本用繩索固定的一堆堆石塊,因為繩索都被火焰燒乾淨,所以順著狂風和微微傾斜的沙丘滿地亂滾。
“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一把拽住馬韁,霍良不由得感慨一聲,“之前還以為這樣的詩句是詩人誇張,今日親眼所見,方知此言不虛啊!”
周圍的騎兵將士們臉上也都用驚奇的目光看著沙丘下滾動的石彈,這才明白為什麼蒙古韃子必須要用繩索固定。這撲面而來有如刀割的寒風,已經向世人證明河西大風的強勁。尤其是這一會兒,伴著那熊熊燃燒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