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子好好見識見識咱們的能耐!”一名千夫長徑直衝進兩名天武軍士卒中間,揮刀架住刺過來的長矛,然後猛地一撞,將身邊猝不及防的宋軍士卒撞向身後陸陸續續撲上來的蒙古步騎,鮮血噴湧,那名宋軍士卒顯然還沒有明白過來是什麼情況,就已經被面容近乎猙獰的蒙古步騎亂刀砍殺。
原本整齊的陣列在剎那間分散,蒙古漢家步卒忙不迭的向兩側避讓,而大隊的蒙古騎兵越眾而出,直撲向那個偌大的缺口。只要蒙古騎兵衝進營寨,就算宋軍再怎麼頑強,也只有死路一條。
“射住陣腳!”王進的聲音有些嘶啞,神志也有些焦急和無奈。
宋軍弓弩手拼命地扣動扳機,而十多名長矛手儘量站直身體,挺起長矛,想要以自己略微單薄的身板阻擋咆哮而來的蒙古騎兵。事發突然。後面準備好堵缺口的大車已經來不及推上來,甚至盾牌手也都沒有就位。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失去了掩護,宋軍長矛手就會退縮。
蒙古騎兵猛地撞在雪亮的槍頭上。槍尖不可避免的刺中戰馬或者騎兵,一把把雪亮的馬刀卻是從後面的空隙中竄出來,或是一刀劈斷長矛,或是直接索去了宋軍長矛手的性命。
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蒙古騎兵甚至不惜以命換命,只要能夠突破天武軍最後這條單薄的防線,整個南面小寨就將任由他們縱橫馳騁。而且突破了長矛手的陣線,也能夠更加從容的對付後面不斷在遊走射擊的宋軍弓弩手。
擋不住了!王進心中很清楚,天武軍在這一段人手已經不夠。而或者說整個寨牆各個方向,沒有一處人手是充足的。天武軍左廂,不知不覺的已經被打殘了。
南面小寨,怕是要守不住了。王進心中有些落寞,身後山頂大寨的赤旗依舊在孤傲而昂揚的飄揚,說明楊寶還在拼盡全力堅守。現在要是自己放棄了南面小寨,便等於天武軍左廂輸了中軍一籌。
雖然很清楚將士們的性命很重要,但是王進也想爭口氣,更何況從南面小寨進攻山頂大寨的道路最短。如果南面小寨失守了,山頂大寨恐怕也支撐不了太久。
“弟兄們,隨某上!”王進咬了咬牙,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自己只能帶著身邊能夠聚攏到的全部人手壓上去了。雖然這些將士大多數都是輕甲步卒,但是能夠支撐片刻是片刻。
至少天武軍左廂已經竭盡全力了。
弓弩手一步步的後退,而一名士卒猛地撐起王進的將旗。象徵著天武軍左廂都指揮使的旗幟迎風舞動,旗幟之下。數百名臉上還帶著三分疲憊神色計程車卒拼盡最後一口氣,衝向越來越近的蒙古騎兵。
那步卒對抗騎兵。而且都是手持刀盾的輕甲步卒,幾乎是自尋死路,但是現在別無選擇,但是現在天武軍左廂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任何的猶豫,彷彿就這樣衝上去,是他們的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甚至就連蒙古騎兵的幾名千夫長都是吃了一驚,不過當發現宋軍步卒在衝鋒,而後面弓弩手則是緩步後退的時候,他們也都明白過來,這些突然間殺出來的宋軍是想要用生命為後面的弓弩手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天武軍將士殺上來的毫不猶豫,蒙古騎兵自然也沒有直愣愣的等著宋軍箭矢的份,震驚歸震驚,血戰還是在剎那間爆發。
“頂上去!”兩翼更多的宋軍將士怒吼著撲上來,阻攔蒙古騎兵向著另外的方向奔逃。
唐震也很快跑到這裡,渾身就像散架了一般,還不斷喘著粗氣。看了一眼前面的混戰,對於宋軍士卒,居高臨下的蒙古騎兵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不過宋軍士卒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一名又一名的將士拼力揮動刀劍,即使是砍不到人,也不讓馬好受,更有甚者在刀盾都被蒙古騎兵的馬刀劈飛之後,徑直死死地抱住馬腿,任由戰馬嘶鳴蹬踹,任由更多的人在身上踐踏!
這是亡命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