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笑:“多謝娘娘誇獎,只是不敢拂了皇后娘娘賞梅宴的氣氛,特意仔細裝點才過來,只是不料這半途中不小心,髮簪落了地斷了,這不就叫喚月回去取,倒是叫娘娘見笑了。”
凰九似笑非笑,轉身示意長笑上前,順手摘了那指頭開的最好的一簇梅花,翹著蘭花指向前緊走了兩步,道:“倒也不難,今日既然是賞梅,自然也是取中同音賞美,美人鬢上花,真好一處賞了,豈不快哉!”說著抬手就把那一簇紅梅簪進凝歌髮鬢之間,又來回看了看,仔細調整了花的方向,讚道:“好一張桃花面,倒是叫本宮這裡的紅梅都沒了顏色了。”
凝歌心中冷笑起來,卻只是微微彎了身子算是謝禮。
從西涼回來之後,即便是有凰肆的調養,凝歌的臉上的傷疤也不曾全部見好。即便是有脂粉遮蓋也能清晰的看見整個臉上的暗沉,手上的傷痕自不必提。
原本凝歌的相貌也只能算是清秀,如今傷上加傷,就算是連美人兒的邊都夠不上了,何來和紅梅相媲美?
“皇后娘娘說的極是,凝妃妹妹天生麗質,瞧瞧這紅梅配上這絕色容顏倒是叫我等自慚形穢了。”皇后身邊一個稍長一點的宮妃笑道,不住的拿眼神掃著凝歌,眼中卻是和嘴裡的誇讚完全背道而馳的諷刺。
就連皇后身邊的一眾丫鬟和跟出來的妃嬪神色不明,皆是有些幸災樂禍的等著看凝歌的臉變成染色盤。
說是誇讚和賞賜,倒不如說是諷刺。
果真是一場鴻門宴呢,還是專門為她凝歌擺的鴻門宴。
凝歌本就受寵遭眾人嫉妒,這是她意料中的事情。只是她從來都不畏懼這些嫉妒,所以不曾把這些個話放在心上,明知道她們是在諷刺自己等著看她窘態橫生,她卻偏生不喜歡如了人家的願,大方的笑了笑:“多謝姐姐誇獎。”
隱約能聽見人群中的冷哼和嗤笑,凝歌臉上的笑容雷打不動,凰九端著一張得體大方的笑容打量了凝歌許久,笑道:“快些進去吧,還有許多人正等著。這時候正是午膳的時候,皇上公務繁忙不得空閒,我等就自行聚聚不必等著了。”
說罷就頭也不回的往宮裡走去。
眾人齊刷刷的應了一聲是就緊隨其後。
凝歌最不得眾人待見,正想一處跟進去,卻不料被一雙素手拉住了衣服止住了腳步,凝歌回頭,見柳妃蹙著眉頭瞧著自己,心下一頓,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這一來二去就落在了隊伍後面,離跟著凰九身後的嬪妃尚且是有些距離。
柳妃看著凰九的目光深沉的很,倒不是凝歌從前瞧見的那種純粹。
“妹妹找我是為何事?”凝歌挑眉問道,目光始終不肯離開柳妃那張真正的桃花面半分,想要從那些細微的神情變化上捕捉到些什麼。
柳妃不是什麼心思深沉的人,喜怒愛好慣常也都是寫在臉上。這大概是這個柔弱如江南春水的女子唯一一點像是草原姑娘的一面了吧。
柳妃面上流露出一種惱恨來,正撞進凝歌眼中。
凝歌心中一驚,卻又隨之一鬆。
看來這柳妃和皇后之間還是有些故事的呢。
“固倫在哪裡?”柳妃張口就問。
凝歌一愣:“什麼固倫?”
柳妃神色有些緊張,一把拽過了凝歌道:“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固倫是不是在你手裡?你們想要利用她做什麼?”
凝歌皺眉,看著柳妃緊張兮兮的模樣,試探道:“你是什麼人?”
柳妃惶然驚醒,瞳孔猛地一個收縮,好似碰到燙手山芋一般就鬆了抓著凝歌衣服的手:“我是柳妃。”
凝歌搖頭:“若是我沒有記錯,你是來自西涼,是西涼藩王府中的郡主,身份地位都低於固倫公主,但是你卻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