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曾有變化。
她的身子越來越重,嘴唇由白到青紫。光是坐在那就會渾身顫抖,嗓子也已經說不出來話的時候,牢房裡迎來了新客。
凝歌倚在門上,瞧見那人一襲白衣,微微有些跛腳。只不過是眨眼之間的功夫,他就已經坐到了凝歌床邊,攤手給凝歌蓋被子。
是鳳於曳。
凝歌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一把拽住了那擱在被角上的手腕低喃道:“不要走。說清楚,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出賣我?”
凝歌聲音沙啞,幾乎要要與世隔絕,那人把耳朵湊在她嘴巴邊上才知道她說的是些什麼。
坐在床前的鳳於曳聞言一愣,臉色陰沉,只匆忙幫凝歌掖了掖被子就猛地就站起身來匆匆而去。
凝歌壓抑著渾身的高熱坐起身來,只瞧見一個那人影子一閃就出了牢門,再仔細一看,分明就是穿的玄色長衫,哪裡是什麼白袍?
果然已經是被餓的頭昏眼花了麼?連看見的人都出現了錯覺。
是了,鳳於曳本來就是想要利用她來提醒太后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罷了,她懶得知道那華太妃和太后之間到底還有什麼樣的恩怨,鳳於曳終究是選擇了背棄凝歌。凝歌暗笑自己太傻太天真,一個是當朝頗受爭議的隆裕王爺,一個是後宮幾乎被驅逐出宮的凝妃娘娘,兩人之間本來就不應該有什麼糾葛,鳳於曳又怎麼會有心思來看她?
只是那人會是誰呢?
凝歌側頭看去,就見那牢房裡唯一的矮桌上放著一個簡單的粗瓷碗,她太渴了,連滾帶爬的就向著那碗爬去。
愈加湊近了就愈加能聞到那碗裡濃郁的中草藥味道,凝歌也顧不得許多,捧起來咕嚕嚕就一飲而盡。
從前苦澀難擋的東西如今都變成了山珍海味,凝歌直把那碗倒了個底朝天才算是甘心。喝完了只覺得渾身熱乎了一些,原本疼痛的傷口愈加的疼痛了。
她實在沒有那樣的堅強,弓著身子伏在地上一身的冷汗……
第二十八章 太后壽禮
凝歌再也不是從前的凝妃,只是歸根結底的查下去卻如何都找不出來她出宮或者是被交換的證據。難道是他鳳于飛的後宮裡一直養著這樣一號特別的人物,卻從來不為他所知?
那當真是可笑。
即便是她百般遮掩隱忍,也難以掩飾那和這深宮格格不入的性子。沒有人能拒絕恩寵的誘惑,唯獨凝歌。
她沒有所有嬪妃該有的溫順和討喜,只是這樣針鋒相對的感覺還真是不錯。自從十歲登基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叫鳳于飛覺得這樣的精力充沛過。
只是可惜了……這個頭一個叫鳳于飛感興趣的女人卻是別人的棋子。
鳳于飛看著凝歌視線難免是有些惋惜,拳頭微微攥了攥又在袖中放鬆,攤開來只感覺熱乎乎的一手的汗。
對於棋子,他向來都是將計就計,一個一個消滅。只是為何對這個三年不曾關注過的凝妃竟然有了些捨不得?
只是比之只安泰江山,捨得和不捨得都只能是捨得,棋子也終歸是棋子罷了。該犧牲的時候就應該毫不猶豫的從棋盤上消失去。
凝歌很不喜歡這樣被上下打量估算的眼光,只好轉開視線朝著鳳于飛身後看去。門後迴廊上站著幾個小太監,人人手上一個托盤,上面層層疊疊的似乎是衣衫一類的東西。
心下了然:“這是今晚的表演服?”
“表演服?”鳳于飛蹙眉,不大能聽得明白凝歌的話。
凝歌無趣的瞧了鳳于飛一眼:“皇上的旨意不是叫妾身在太后壽宴之上獻曲?”
獻曲?
鳳于飛挑眉微有些疑惑,餘光一掃就瞥見了桌子上橫陳的梨木長琴,眼色微沉。轉念一想又心下了然,眸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