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得就像寒川寺裡的蘭花一樣,那氣質,站在人群中,旁人全都失了顏色。
可憐徐康策一直有心結交他,卻摸不著門路。據徐康策得到的訊息,賀林平也沒有什麼特別交好的友人,除卻翰林院的事務,也不常出門聽曲遊湖,最喜的恐怕僅是去雲來樓喝茶,日常生活很是寡淡。
其實說到底,很多場合他們都有碰面的機會,只是徐康策不敢冒冒失失的就上前搭話,僅僅一直在暗地裡悄悄看著,常常就是越看心中越是歡喜。
這樣好的人物,為什麼想要嫁給自己,徐康策想著這個,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不得安穩,隱隱傳來幾聲更鼓聲,催促著他趕緊入夢。
在這個夜晚轉輾反側的人並不獨有徐康策一個,賀府裡的賀林平也沒有熟睡。
賀林平雙手枕在腦後,睜大著眼盯著月牙色的紗帳,腦海裡思索著近來發生的一切。
因著北靜王的事被嘉王爺抓住把柄,不得不依附於嘉王爺是爺爺早就告訴過他的事,嘉王爺索要質子,也是賀家早就允了的條件,如何讓皇帝以為兩家心生嫌隙,也是早就議定了的,如今一切都在按爺爺的佈局有條不紊,除了那個質子的人選由二弟賀樹仁變成了自己。
今早接到爺爺八百里加急的來信,賀林平看出了爺爺對父親止不住的怒氣,並表示會上書皇上儘快上京。
午後父親從宮中回來,找他長談了一次,父親的語氣仍是往日一般平淡,言辭小心的規勸他為了家族不計小節。待父親講完,賀林平只說了一句,全憑父親的意思。他知道的,所有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無法改變,他註定要成為賀家此局中的棄子,否則爺爺也不會在來信中生氣至極。
坊間皆傳賀江謙對髮妻用情至深,至今不再續絃,而髮妻的獨子,也就是賀林平,更是其掌上明珠。這傳聞到了賀林平耳中,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賀林平是隨著爺爺長到該讀書的年紀才被送到父親身邊,父親對他,一直都是禮貌而又疏遠,沒有苛待,卻也沒有像對待其他孩子一樣親熱。 連帶的,父親的姬妾,府裡的僕從,他的弟妹,也無人對他親熱。
他幼時曾想努力討得父親歡心,他認真溫習了功課去向父親展示,父親卻連他功課學到何處都不記得。他自暴自棄在學堂撒野,父親並沒有像呵斥二弟那般對他,只對教書先生說讓他好好管教。一次又一次,他也終是明白父親並不會在自己的事上分心半點。
經歷種種讓他一度懷疑是否是因為自己的出生帶來了母親的死亡,因而父親對他有所懷恨。年歲漸長後,他便不再想這些,也不再奢求所謂父親的溫情。
父親對賀林平坦誠是他在同嘉王爺議事時將質子由二弟換成了他,賀林平也沒有多問緣由,只是點點頭,思索起下一步應當如何。
寧安郡王徐康策是個怎樣的人,賀林平知之甚少。而暗羽衛能為他探的訊息也不太多,他只知道寧安郡王幼時在宮中遭逢變故,後隨父親遊歷南北,近幾年才返回京城,在京城中也不問朝事,只是與豪俠交遊,徘徊市井之中,關於徐康策的傳聞頗多,卻也難辨真假。
賀林平坐起身來,一個呼哨,喚出藏在暗處的暗羽衛。
“我要同寧安郡王見一面,去探探他這兩天行蹤。”賀林平低聲吩咐了。
“主子終於打算去見那人一次了?”暗羽衛問。
“小夜,你知不知道你們六個就數你最為話多?”賀林平不答反問。
“額,就算是我話多吧。”暗羽衛的表情掩在面具下,看不清他的神態,但聲音聽起來卻是有些跳躍的,“主子若是見了他的面,就得裝作喜歡他,主子知道怎麼裝作喜歡一個男人麼?”
“小夜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大夜一直在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