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誠甫往碧水鎮人那邊走去,也不顧方才自己被他們氣勢所嚇,忙上前去扯了他衣袖,連聲喊:“小兄弟別去,那邊人有瘟疫。”
施誠甫停下步子,茶鋪老闆便把方才與賀林平講的一切,又同施誠甫嘮叨了一次。施誠甫得了訊息,又反身通報給徐康策。
就在施誠甫向徐康策講訴的過程中,碧水鎮人群中,一個女孩子跌跌撞撞的朝徐康策這邊走了過來。
那女孩年紀不過十一二歲,面色飢黃,四肢乾瘦,她腳步踉蹌的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徐康策眼前,只是略抬起頭,也不敢盯著徐康策的眼,一臉乞求與卑微。
親信上前幾步,攔在徐康策身前,那女孩也不退後,砰砰就磕了幾個響頭。
“大官人,求您賞幾口糧食,救救我母親還有弟弟吧。”那女孩的聲音一點都沒有少女該有的清脆和柔和,沙啞的就像是上鏽了的車軸,吱呀吱呀刺耳的很,“求大官人可憐可憐我們吧。”
徐康策默而不語,連神色也未大變,只示意施誠甫繼續說,又衝身邊的寶棋遞了個眼神。寶棋跟在徐康策身邊多年,自然是懂的,躬身點頭,去了馬邊,取了些吃食便往回走。
那女孩眼跟著寶棋,眼神從徐康策腰間落到寶棋手中的幾個白麵饅頭,瞬時感激涕零,對著徐康策又是幾個響頭,徐康策卻是半分未理,仍專心聽著施誠甫所言,眉頭不自覺緊皺起來。
“公子覺得此事應當如何處理?”施誠甫問得畢恭畢敬。
“你覺得呢?”徐康策低聲反問,抬眼瞧站在一側的賀林平,仍是那個動作,如他身後的老樹一般,似乎紮根不動了,徐康策將目光收了回來,盯著眼前的施誠甫,“你是夷丘府人,對二十年前的瘟疫可有耳聞?”
“小人那時年紀尚幼,記不得多的事情。”施誠甫答,“不過小人覺得,瘟疫之事的確有些怪異。此番一路行來,江寧府、百澤府、梁濟府均有一處縣鎮發了疫災,要是沒有聯絡還好,若是這幾處是有關聯的,只怕……因著這分散的瘟疫,各府都沒有上奏,幸虧此番多行了幾個府,才知此情形。”
徐康策點頭,施誠甫所言同他心中思量所差無幾,一般瘟疫必是呈片狀蔓延開來,那有如同這般四處分散如星點,何況,若是這星點瘟疫如野火燎原般蔓延開來,後果便不堪設想。
正待徐康策打算對施誠甫交代任務時,碧水鎮人處喧譁聲更大,徐康策一行側身看去,竟然是不知從何處竄出一群黑衣人,一撥封了炎山鎮人的出路,一撥向碧水鎮人掠去,身手極快,幾乎是一刀一個的,正在斬殺那碧水鎮人。
那黑衣人行動極為規整有序,皆是矇頭遮面,手提利刃,那碧水鎮人那裡是黑衣人的對手,沒反應過來便是死傷大半。
徐康策親信忙圍成一圈,將徐康策護在圓心,個個亮出兵刃。那黑衣人也不往徐康策這邊行,倒是目標極為專一,就是屠那碧水鎮人。
“去護村民,黑衣人留個活口。”徐康策吩咐說,見護在自己周身的親信神色猶豫,又說:“速速行動。”眾人領命而去,徐康策身側便只剩下了寶棋。寶棋抽出利劍護住徐康策身前,徐康策也從褲腳處摸出匕首,攥在袖中,眯眼觀著戰局。
那取了吃食的小女孩,原本歡喜的面容一下子便凝固住了,大喊了一聲母親,手中的饅頭滾了一地,急匆匆的就往混戰處跑去,速度倒是不慢。
“小心!”原本立在樹下如木樁一般的賀林平忽得大喝一聲,幾步快跑,就衝小女孩那處疾奔。一黑衣人握著把帶血的大刀就向小女孩那處行去,小女孩卻像沒看見似的,哭喊著奔向已經倒地的母親。
“快過來!那裡危險!”賀林平又是厲聲疾呼,早把方才佯裝的嗓音拋到九霄雲外。
賀林平的這聲高呼倒是將徐康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