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眼波搖曳,他終是閉了眼,搖了搖頭,說:“最為難解是真情。”
兩人又沉默了,俱盯著炭盆裡,看著那跳躍的火苗。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賀林平抱著個陶罐就走了進來。徐淼欽接過陶罐,加了水,便放到炭盆上煮,不多時,一股藥香就瀰漫開來。
“燃明道長為何在此處?”還是徐康策打破了三人的沉默。
“戰亂流民無依,幾位道友在此地施粥,我雲遊此地,便過來幫忙,在此處已經住了半月。”徐淼欽說,“你們是隨軍來的?”
“嗯,正要去主營,被大雪攔住了。”徐康策說,“你要往何處去?”
“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往。”徐淼欽笑著答了,徐康策卻不知該如何回應,一時間,沉默又蔓延開來,只聽得咕嚕咕嚕的湯藥翻滾聲。
賀林平將那煮好的湯藥盛了三碗,檀色的液體聞著就一股苦味,徐康策皺了鼻子,臉上一副抗拒的表情。賀林平率先喝完,徐淼欽也是面不改色的喝下,徐康策無法,只得端起粗瓷碗,一咬牙,灌了進去。
“此處藥具倒是齊全的很。”賀林平收拾著陶罐,狀似無意的問徐淼欽,“道長可知此處原是何人產業?”
“聽道友說,此處原是炎山醫仙的住處,本家人住在此處,是以藥具齊全了。”徐淼欽將所知俱道了出來,“十八年前炎山醫仙滅門後此處便荒廢了,官府查封了一陣後也就無人管了,幾位道友便長期借住在此地。”
“炎山醫仙?”徐康策覺得這名號好似在何處聽聞過,可就是記不起究竟是何處。
賀林平面色坦然的聽著,心中卻是波濤翻滾,炎山醫仙是何物?炎山醫仙祖宅為何有母親玉佩的紋章?賀林平並沒有發問,只是暗暗期望徐淼欽能講得再詳細些。徐康策悄悄撇了一眼賀林平,見他嘴角微動卻是一言不發,心下也知賀林平不願玉佩的事讓旁人知曉了,便問徐淼欽:“炎山醫仙這名號約莫有些熟悉,不知燃明道長可是知道多些?”
“炎山醫仙名聲最盛時你們都未出生,自然是不熟悉的。濟世救人,那時何人不稱炎山醫仙是天神下凡,猶是戰時的那場瘟疫,若是沒有炎山醫仙,怕是人口就更凋零了。”徐淼欽講著,“你有些印象也是可能,那王鼎將軍的小兒媳隋夫人便是炎山醫仙家的人。”
“那……莫不是……”徐康策憶起確有此事,怪不得方才有股熟悉之感,緊著追問,“隋夫人也喪在滅門案中?”
“的確如此。”徐淼欽答,“隋夫人那時正在孃家待產,她同王鼎將軍的小兒子俱是隕在此處,王鼎將軍其後也一病不起,連著王鼎將軍的大兒子都一起病逝了。”
談到此處,三人俱是沒了聲音。徐淼欽起身尋了個銅壺煮茶,徐康策撐手託著頭盯著賀林平。賀林平偏著頭,目光散漫,不知落在何處,他心中想的,徐康策倒是能猜出幾分。
看著徐淼欽出了房門去尋茶葉,徐康策輕聲喚賀林平,說:“你不必煩惱多想。你母親與隋夫人交好我是有耳聞,興許是你母親在隋夫人亡故後,將她的遺物與自己的玉佩鑲嵌一處,你看你那玉佩不是兩塊拼湊而成的麼。你此刻再如何想,也得不出個所以,等返了京城,問過你父親或者爺爺,也就知道了。”
“也許吧。”賀林平此句答得敷衍,不過徐康策的開解還是起了些作用,他決定暫時不想這些,待尋了爺爺,去向他問個清楚,他既然將此玉佩交給自己,必然也是知道緣由的。
賀林平抬手撫上自己的胸口,那玉佩掩在衣物下,賀林平只能感覺到些許硬硬的凸起,雖然記憶中絲毫沒有母親的痕跡,但有這玉佩貼在胸口,就像母親時時刻刻陪在自己身邊一般,這一刻,賀林平突然特別想念自己的母親。
母親到底是何模樣?母親經歷過些什麼?賀林平從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