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副廠長任主任,師大蘇副校長任副主任,兩單位的組織、人事部長和師大中文系主任等人皆任成員,玉華生前所在的金加車間田主任擔任幹事長。治喪小組對於追悼會有關一切內容,都進行討論和落實。隨即,一行人驅車奔赴追悼會現場,分頭接洽、安排。田主任年富力強,辦事果斷乾脆,而且魄力大,他認準了的,就敢說敢幹。在他動手指揮下,會場佈置、交通運輸、親朋好友次序,輩分安置以及不測事件發生的預案和分發紀念品等等,都梳理得有條不紊,妥善合理。一切就緒。
(五十九)、列車繼續平穩地向北疾駛,車廂裡旅客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聽取朱教授聲情並茂的講敘。
——次日上午,田主任的指揮車,打頭陣作引導,徐徐開動。主喪車內坐著豐年、秀全和老媽三代人。豐年雙手捧著媽媽的遺像,止不住熱淚湧流。老媽不停地擦拭紅腫的雙眼。秀全則蓬鬆著亂髮,心如亂麻,一聲不吭。他們的車前蓋上點綴著黑紗白花,跟著引導車徐徐向前此車輛後,跟著載滿近親的中巴士,其中有陸玉紅全家四口,黃金牙的老婆和兒子也來了,以及表、姨、堂、叔等親戚。次後就是滿載高鄰、工友、同事、朋友、師生等二輛大巴士,最後即是各界領導的二輛小轎車,總共七、八輛。累計約有一百五、六十個人,浩浩蕩蕩,魚貫而出。
車輛繞過繁華街市,開過十里長安街,先後到達殯儀館。田指揮跳下車,一一安排泊車,並將眾人依次排列好,叫朱秀全父子排頭緩行。豐年捧著媽媽的遺像,跟著爸爸並行,一步一個腳印,沉重地向前邁步。朱秀全因為手頭非常拮据,請不起哀樂隊,被迫去借來一支銅喇叭,滲透自己全部感情和思念,邊走邊吹奏《別也難》:“相見時難時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又吹《駝鈴》:“送戰友,上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戰友啊,戰友!親愛的戰友,待到山花爛漫時,我們再相逢!”此二曲吹得比正宗樂隊還要宏亮、動情,令人動容、催人淚下。隊伍緩行中有人抽泣,有人豪淘大哭起來。玉紅心裡嘀咕:“怎麼象小丑一樣,自己吹?如果放哀樂時斷了電,你自己還能拉手風琴伴奏?!”人們是不會理會玉紅此刻的心態的,只是非常理解朱教授的此時此刻情景交融的心裡感受。
一行人跨入追悼念會大廳,紛紛依序排列站好。大廳佈置得莊嚴肅穆,正上方橫幅上寫:“陸玉花同志追悼大會,”正下方即是端放著陸玉花大幅遺像。兩側輓聯,係朱教授親筆書寫的俊秀雋永的柳體:“落花不是無情物,”“化為春泥更護花”。四周堆放著“永垂不朽”、“千古安息”等花圈、花籃不知其數。正中央玻璃罩的棺材車裡,玉花的遺體平躺在花叢、花瓣之中,面孔白淨淨的、沒有血色,恰似一尊凝固的雕塑,雙眼緊閉,略帶笑容、略帶久意,似乎在訴說:永別了,親人們!
人們騷動了,欲想爭先恐後地去跟她道別,但被田指揮制止了:告別儀式在後面,每人都有時間機會!
蘇副校長宣佈:沉痛悼念陸玉花同志的追悼大會,現在開始!立即,播放貝多芬第五交響樂《哀樂》。默哀二分鐘。三躹躬。
薛副廠長致悼詞:“一顆平凡而偉大的心臟停止了跳動,但她的思想理念和事業追求卻並沒有停止。陸玉花同志1956年出生,僅僅生活了四十四年,就被欺詐和暴力剝奪了生命。她短暫的一生,是勤勞工作,默默奉獻的一生。她工作努力、一絲不苟,每次都出色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她任勞任怨、禮讓謙和,多次獲得先進工作者和三八紅旗手光榮稱號。……”人群中玉紅跟黃金牙的老婆並排站立,黃老婆是個老實敦厚的人,她低聲說:“喲,玉花不簡單呀,死後哀榮,她廠長是副廳級,能親自給她致悼詞……,”玉紅說:“那有啥?全都是仗著朱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