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掌櫃下意識伸手一扶,婦人的面色頓時羞紅道:「多謝掌櫃。」蘇清挽坐在這邊,倒是一清二楚的看清了那陸掌櫃的長相。只見他儀表堂堂,雖說面容間有幾絲歲月染過的滄桑痕跡,但反而顯得此人更加有故事。
旁邊的張氏果然面色一沉,趕緊迎上來道:「這位夫人想選些什麼。」那婦人伸出素手一指,笑道:「請這位陸掌櫃幫我挑一些顏色料子。」瞧著陸掌櫃笑著點點頭,張氏臉上更加不悅道:「陸掌櫃還有帳目要清吧。小紅,快陪著這位夫人選料子。」
那婦人頓時撅了嘴道:「人人都說這宣和齋態度又好,東西又好,這位陸掌櫃更是一等一的熱心腸。怎麼到了我這,就如此不待見呢。」她的美目衝著陸掌櫃一瞧,陸掌櫃的魂頓時就被勾走了一半。
張氏終於徹底按捺不住道:「這位陸掌櫃已有家室了,夫人還請自重。」美婦人笑道:「家室?聽說陸掌櫃是孤身一人從南面而來,怎麼會有家室呢?」張氏的臉色更差,幾乎脫口就要說出我就是他夫人。
美婦人也不與她計較,順著窗戶往外一瞧,見蘇清挽二人已不見了蹤影,心知是目的已經達到,於是笑道:「既然宣和齋不誠心開門待客,那我就換家地方去買吧。反正這城中,也不只有這一家綢緞坊。」
話畢,她依舊衝著陸掌櫃一笑,轉身離去了。店裡,張氏一臉憤怒的使勁用拳頭鑿在了陸掌櫃的胸前。旁邊的人都各忙各的,彷彿已經司空見慣。
顧娘和蘇清挽坐在馬車上,心中各懷心事。「奴婢真沒想到夫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小姐,接下來咱們要怎麼做?」蘇清挽笑道:「咱們去見知府。」「知府?」顧娘只以為蘇清挽要把張氏告官。蘇清挽卻笑道:「新上任的蔣知府是承熙的人,咱們去求他幫個忙。」
次日一早,宣和齋之中,陸肅正在裡頭侍候著幾位夫人選綢緞。張氏才出了蘇府的門,正要往綢緞莊裡去。街上忽然一陣吵嚷,只見一夥官兵氣勢洶洶的就往宣和齋裡進。瞧著顧客都嚇得跑了,陸肅頗有些惱怒的走了出來。
可沒等他說話,當先的兵士先開口道:「請問哪位是陸肅陸掌櫃。」陸肅一拱手,倒是翩翩有禮道:「不知軍爺有何貴幹?」那兵士二話不說,登時喊道:「來人,給我綁了,帶到衙門去。」
陸肅自知無罪,哪肯輕易就範,喊道:「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那兵士嗔道:「聽說南城有罪人湧入都城,知府老爺要好好的查一查。少廢話,快跟我們走。」遠處坐著轎輦趕過來的張氏正好看見這一幕,趕緊喊道:「住手住手,把我的人放了。」
那兵士心知這定是蘇府的主母,可惜蘇槐已風光不再,如今不過是庶民,所以也無需忌諱什麼。他擺擺手道:「若要放人,和咱們知府大老爺說去。滾滾滾。」張氏瞧著兵士們的兵刃一橫,也愣在了那不敢再動。
旁邊的下人都慌了神,「夫人,這可怎麼辦呢?」張氏瞧著心上人那巴巴的眼神,一咬牙道:「走,回去找老爺。」下人有些猶豫道:「夫人,這事讓老爺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妥?而且,二小姐也回來了。」
張氏又急又憂道:「如今要救陸肅也沒有旁的辦法,快走,先救人再說。」
第49章 不必介懷
蘇府之上, 蘇清挽正和蘇槐一同品茶。「一會不管母親與爹爹說什麼,都請爹爹不要答應。」蘇清挽輕輕吹著浮上來的茶葉梗道。蘇槐嘆氣道:「挽兒,為父知道你一向有主意, 可你也不能什麼都瞞著為父啊。」
蘇清挽微微一笑, 「若是父親為人果敢些,女兒自然不會瞞著您。可您的性子, 容不得女兒不謹慎。」蘇槐一皺眉,明白蘇清挽還在怪自己沒能照顧好柳晨香, 於是無奈道:「也罷, 為父知道你是好孩子, 聽你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