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我和楊兄知道都督乃是人傑,想來應該知道審時度勢。眼下落霞港一片混亂,宗閥子弟爭先逃命,蕭江提兵進攻黑風島,難道都督真認為這兩萬人能守住黑風島麼?”
“我們好歹並肩作戰過兩回,可否讓我獨自一人上船一敘?”陳海哂然一笑,也不等黃沾、楊隱同意,就將乾坤寶袋摘下來,讓沙天河替他先拿著,虛步登上戰船,站在楊隱、黃沾二人面前,說道,“楊都督、黃都督,要是你們還不放心,可以先將防禦法陣升起來,再隨我進艙室密議……”
黃沾、楊隱面面相覷,雖說陳海實力之前能逆抗道胎境強者,但他將裝法寶的乾坤寶袋送給沙天河拿著,身上又確實沒有其他法寶的氣息,他們又驚又疑,不明白陳海有什麼自信,認為他們一定不會猝然發難?
見陳海已經先往艙室裡走去,楊隱、黃沾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進去,將艙門關閉,隔絕內外的聲音傳遞。
“蕭江勢大,攜九萬精銳奔襲黑風島,看形勢,黑風島僅有兩萬兵馬,確實是不能與之相抗,”陳海坐到錦榻上,看到角几上有一盞未飲過的靈茶,端起來細細啜了一口,才慢悠悠的看向黃沾、楊隱,問道,“落霞港此時是一片混亂,宗閥子弟搶船逃命,但我問你們,蕭江為何不去攻打落霞港,反而來打黑風島?”
“……”楊隱、黃沾微微一怔,沒想到都火燒眉毛了,陳海竟然跑過來跟他們探討這個問題,一時半會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蕭江要是能不費吹灰之時,擊敗周氏殘族,他絕對不會吝嗇打,但蕭江此時去打落霞港,無法登岸,只能以重創伏蛟軍船隊、封鎖周氏殘族南投空海城的通道為最終目標,最終即便能勝,也必然是慘勝。而將周氏殘族二三十萬精銳戰力封堵在落霞港,蕭若海率叛軍主力過來,必然又是一場生死決死的死戰,蕭氏即便能勝,還是慘勝!”陳海說道,“你們想想看,蕭氏要是最後都是以慘勝收場,他們能有效統治九郡國嗎,最後還不是徹底淪為雷陽宗的附庸,這跟他們篡位叛逆之前,有什麼區別,他們何苦來這一遭?”
“……”黃沾、楊隱兩人雖然是老奸巨滑,但以往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對政治形態,自然不如陳海看得透徹,遲疑說道,“大都督是說蕭江不想跟周氏殘族主力在海上決戰,才決意奔襲黑風島的?”
“不錯,蕭江不想跟周氏殘族主力在海上決戰,但眼下的形勢,他要是一戰不打,就放周氏殘族主力南逃空海城,對雷陽宗也交待不過去,打黑風島,實際是蕭江的緩兵之計!”陳海說道,“當然要有選擇,他連黑風島都不一定想打,你們想想看,我們此時要是棄島而逃,蕭江會不會死命咬在我們尾巴後面,正好不用去打落霞港了,不用去面臨周氏殘族的主力了?你們是覺得跟蕭江在海上決戰能有一絲勝算呢,還是死守黑風島,有一絲勝算?”
“……”黃沾、楊隱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陳海。
“即便我們去投蕭江也是沒有用的,因為我們去投蕭江,並不能讓蕭江必勝周氏殘族,甚至還令蕭江不得不去進攻落霞港,所以,你們真要去投蕭江,蕭江必然會下令殲滅你們,然而借停靠黑風島休整,拖延戰機!”陳海說道,“而只要我們有足夠的死戰決心,讓蕭江知道想要拿下黑風島,必然付出慘重的代價,蕭江就有決心吃掉我們——我在扶桑海是初來乍到,蕭江此人到底是什麼性子,他會做什麼決策,黃大當家、楊大當家,想必你們比我更清楚吧?你們總歸不會想著扣押我去投蕭江吧?”
“我二人,絕不敢對大都督有絲毫不敬!”黃沾、楊隱惶恐說道。
聽陳海這一通分析,他二人也真可謂面色如土,他們以為守島必死無疑,卻沒想過守島竟然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我們好歹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