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我想起關海山看我的眼神。”關子傑眼中浮出深切的痛楚,“關海山其實明白一切,他知道我不是他的兒子。”
沈嵐一震,“你在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只是我現在才弄明白。”關子傑牽出苦笑,“從小大哥有的,關海山從沒少過我這一份,他只是不給我士恩,那表示關海山其實是在暗示你——他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你……”沈嵐愕然倒退一步。
“這樣就已經夠了!”關子傑徹頭徹尾的醒悟,“關海山願意照顧不是親生兒子的我,就表示他已經在為過去贖罪,而且這一贖就贖了二十幾年。”
他抬眼望向仍不敢置信的母親,“媽,這就已經是給關海山最大的懲罰了,你就放過大哥,別再犯錯了。”
“我……”震驚和猶豫交錯在沈嵐眼中,只是不待她作出決定,就傳來重物落水的聲響。
“大哥!”關子傑驚恐不信的叫出聲,只是怎麼也來不及搶救已經掉落海中的關子昂。
一個海浪翻騰,手腕上綁著鐵鏈和大石頭的關子昂無聲的被淹沒在夜海里,連救都無從救起。
將近一分鐘的靜寂,沈嵐怔愣得無法成聲,而關子傑則是幾乎透不過氣來。
好半晌,他緩緩地轉過頭,不敢置信的瞪視呆立在甲板上的畢珊,恨不得將她活活掐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在他好不容易可以說服母親之際,她卻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
彷彿仍不能接受自己將關子昂推下海,畢珊眼神呆滯的低喃,“我一定要這麼做,他知道了一切,他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麼?!”關子傑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畢珊眼底湧起盈盈的淚光,“他早就知道我和你的事了,你知道你大哥的為人,他一定不會饒過我們的。”
如果可以,他寧願這麼沉沉睡去,沉到無聲的海底,靜靜的,再也沒有悲傷和駭人的過去,再也不受任何打擾的安眠……
舒斐走了,他的心也死了,活著也不過只是一副軀殼……
關子昂疲憊的閉上眼,整個人沉浸到墨黑色的海里,他想好好的休息,真的想好好的休息了。
可是……那是誰的聲音?
搞什麼鬼,好不容易才游到這兒來,你竟然還往回遊?
起來!快起來啊!我們不能待在這裡!
該死!醒過來!非醒過來不可!你!
喂!我教你怎麼開鎖好不好?學開鎖的好處可多著呢!
你想,要是我們以後吵架翻臉,我不准你進房間的時候,到時你就可以偷開鎖進來偷襲我了呀!
是……舒斐的聲音?!是舒斐!
關子昂努力撐開雙眼,彷彿看見舒斐就在海中央看著他,只是為什麼她臉上的表情顯得那樣悲傷?
他激動的握緊拳頭,想遊向她,只是沉沉的大石頭卻帶著他往下繼續墜落……
面前的舒斐不再望著他的臉,卻緊緊看著他緊握的手心。
那一瞬問,關子昂意識到掌心被什麼嵌進去的痛楚,這才憶起他始終緊握著她給他的幸運項鍊。
她是……要他解開鐵鏈鎖的意思嗎?
攤開掌心中的項鍊,扭曲的鐵絲正好是塞進鐵鏈鎖的角度,昏沉到極點的他彷彿又聽見舒斐的聲音——
把摺好的鐵絲塞進去,就像這樣輕輕的用感覺辨位,遇到阻礙時感覺是不一樣的,這時候就要……
開了!
綁著鐵鏈的大石頭繼續帶著鐵鏈往下墜,他卻像掙脫束縛的水母無重力般的往上飄……
恍惚中,飄到海面上的他被一個女人救上游艇,他昏沉茫然的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