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令人很欣賞的景緻,卻由於來人的黑衣而破壞殆盡。
左落言抬眸安靜地望了過去。而宋容慢慢站了起來,有種很明顯的感覺,來的人是阮森。
她緊盯著他,在他踏上臺階,收起傘時,看到了一副面具。
雖然與上次見到的面具不同了,但僅憑他的身形就能分辨出來了。宋容張了下嘴,還是沒出聲喚他。
而阮森連一眼都沒有看她,徑直向左落言走了過去。
他遞給他一個盒子:“你的忙我幫過了。”
左落言制止住就要離開的他:“身為宋容的護衛,她就在這兒,你還要走?”
阮森站住了,垂頭不語。
宋凌秋也開口道“雨一時不會停,不如現在你在此避會兒雨。”
宋容眼巴巴地盯著阮森,在他離她遠遠地坐下後,悄悄地舒了口氣。
他往那一坐,沉默地如同一塊石頭,宋容的目光直直地投過去,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宋容猛地起身,甩了下溼漉漉的頭髮,盯著他走了過去。
“樂素樓後我們就沒見過面了,你也不問問我好不好。”她輕鬆地說著,很隨意地挨著他坐下。
他身子僵了一下,微不可見地扭了下臉。
“你的傘是撿的吧,太秀氣了,和你一點也不搭。”她笑道。
他停了一會,低聲說:“是撿的。”
雖然他說話仍舊沒有看著她,她還是鬆了口氣。
“之前多謝你,哥哥說多虧了你他才能確定我的位置,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那段時間的回憶猛地竄入了腦中。
他下山陷入昏迷以至於被狼咬傷了臉,但他只知受了傷,卻不知道自己成了什麼樣子。等他恢復了一些體力後,走到外面——所有見到他的人都露出了見到魔鬼般驚恐的神色。他不明所以,還想找人問問,但他朝誰走近一步,那人都會怕得退後兩步,匆匆避開。
他心中的不安不斷加深,直到他在河邊看到一張鮮血淋漓、白牙森森的臉的倒影。
血可以止住,傷可以痊癒,但傷痕卻永遠地留下了,而被咬掉的上唇,也再不會長出來。
被人們的驚恐從這裡驅趕到那裡,誰都不肯和他多說一句話,他還想著宋容,落入了越醉庭手中,她怎麼樣了?這心事壓在胸口,他逼著自己外出,然而無處不在的異樣眼光讓他很想逃離人群,茫然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
在他帶上了面具後,略微平靜下來,他才有心情搞明自己的所在地恰好是璃花教的大本營之一。就在那時,他碰見了迎春會上的宋容。
阮森張張嘴,沒說出聲,又沉默了下來。
宋容看著他的側臉,面具遮蓋下,仍有幾道細長的疤延伸出來。
“我一直很不安,”她說,“我總是做噩夢,夢見我又回到了璃花教。我從不敢和哥哥說,我甚至好幾次差點死去。”
她見他聽著她的話,忘記了躲避,便接著說道,雖然語調平淡,卻透露了一抹淡淡的悽楚:“每次從夢中驚醒,我都特別受不了,我不想承認自己這麼軟弱,可我心裡知道,我是想身邊有人陪著的。”
“謹柔已經背叛了我,我又不想讓哥哥操心,”她輕聲說:“阮森,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危險還存在,你留下來吧。”
她沒有直接勸說他,只是向他袒露了她的軟弱,讓他慢慢忘記自己的傷。當她把自己擺在比他更低的位置上時,保護的慾望或許能讓他產生勇氣。
阮森沒有回答她,她也不追問,靜靜地看著外面下得歡快的春雨。
大下午時雨才停,左落言決定上路,宋容跑到宋凌秋那裡還給他水囊,回頭時,阮森靜靜地站了起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