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毫不在乎地接著接近她。
那溫柔好脾氣的樣子,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擺臉色的她多矯情呢!
說起來,越醉庭不也很會裝嗎?第一次見面,她不也以為他是個溫柔成熟的大哥哥嗎?
誰知他這幅面具下;隱藏著什麼目的。
宋容反覆提醒自己警醒,無意中看了阮森一眼。
回來時的後半路;他一直被越醉庭擠在後面,卻隱忍著沒有發作。他悶不作響,宋容無從揣測他的想法。
“阮森,你覺得越醉庭這樣是想幹什麼?”
阮森抬頭看她;她側著臉,明亮的雙眼認真地注視著他。
“也許,他只是看不起我們,無聊用我們打發時間吧。”他說,連自己也覺得這話可笑。
宋容明顯也沒將他的回答認真,輕叫起來:“對了,今天是你該用藥了。”
阮森被她拉著快步向前走去。
她問越醉庭想做什麼,他不想回答,也許是他多想了,也許……越醉庭對宋容……
越醉庭將宋容搶走了兩次,宋容從沒說過她在那邊經歷了什麼,越醉庭一定帶她回璃花教的原因,她也含糊地說不清楚。
想起昨天越醉庭稱呼宋容是他的未婚妻子,宋容也沒表現出吃驚。
阮森嘴中發苦,越醉庭在追求她?
他腳步漸漸滯停,宋容回過頭:“怎麼不走了?”
她要殺他,她或許已經知道他的心意。
可這些與他又有何關?
他這幅樣子,不被嫌棄,已該知足。
宋容讓他坐下,從櫃中拿出了晴玉膏。最開始用的勤,效果也很明顯,幾乎一天就能看出疤色變淺。往後疤變淺,時間也變成兩日或三日一用。
她拿著晴玉膏走來,阮森已經拿下來了面具。到現在,他已經不介意在她面前露出臉。
這讓宋容覺得欣慰,而晴玉膏藥效好,他的臉看起來並沒有以前那麼可怖,雖然失去的上唇和□在外的牙齦和白齒總讓她想到喪屍,但是鮮紅凸起的疤變成了淺白色,淡淡地浮在面板表面,總要……好的多。
宋容用食指沾了些藥膏,抹在疤上,細細地揉,很快揉得他的面板紅了一塊。
宋容一邊為他抹藥,一邊思索著在這古代有沒有技術能令他的面容徹底恢復。
細嫩溫暖的手指在臉上輕柔按壓,阮森閉上了眼,不去看她認真專注的臉。
他悲傷地發現,他竟然嫉妒起越醉庭來。
起碼,他敢說出口,做出來。
宋容不敢出門了,她覺得出去就一定會碰到越醉庭,雖然他很是寬容不計較,但她總覺得他會在某一刻突然撕破溫文的假象,把她撕咬成碎片。
她決定在府中躲上十天半個月,就不信越醉庭有耐心等下去。
於是今天宋容的日程是這樣的,睡到日上三竿,然後起來用涼水洗了洗臉——左落言離開幾年後府裡插了不少眼線,宋容雖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也不敢多使喚她們。
吃了幾個小點心,精神了後,她就去找阮森——阮森現在堪比宅男,她篤定他現在就在屋裡。
左落言還是皇子時就得了這所宅子,自然是很上得了檯面。雖幾年未住,也一直打理得很好。
經過的府中丫鬟,都按階位穿著統一服裝,見到宋容就會停下向她行禮。
宋容都一一笑著受了,可還是挺彆扭的,正好走到一個三岔口,眼看前面又過來一個粉紅衣裙的丫鬟,她不想再讓人對她行禮了,於是拐到了另一條道上。
這是條小徑,兩旁搭著架子,爬滿了她叫不出名字的藤蔓,開著嬌黃色的重瓣花朵。
陽光被枝葉遮擋,在地上落下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