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山早就聽說許渭常得到了一位新姨太太,用許渭常的話來說就是:「跟我之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樣,是一位有才有貌的女學生。」
許言山以為許渭常在誇大其實,沒想到見了蔣鳳瓔的面之後發現她竟然真的很漂亮,少女穿著一身文明新裝,半身的小襖掐著她的纖腰,兩根辮子垂在肩膀上,面容如嬌花一般柔嫩美麗,因她嬌妍的相貌彷彿照亮了這略顯昏暗的屋子。
許言山聽見自己的心臟多跳了幾下的聲音,但隨即就壓了下去,他跟蔣鳳瓔說:「太太,奉旅座的命令接您去鄒公館,老爺說一會兒有個牌局想讓您去作陪。」
蔣鳳瓔一聽,鄒公館莫不是許渭常正在效力的鄒司令公館?她對許言山說:「我換身衣服就跟你去。」許言山退在門外等蔣鳳瓔梳洗打扮。
正巧前些日子新作的衣裳和首飾,也不知道許渭常是不是早有準備,蔣鳳瓔穿了一件淺粉色織暗紋倒大袖的立領小襖,下面配了一條壓百褶的草綠色裙子,這嬌嫩的顏色一般人都壓不住,黑一點或者胖一點甚至年紀大一點都穿不了這種顏色,蔣鳳瓔還戴了配套的珍珠首飾,珍珠項鍊配小立領襖裙正是時下流行的打扮,她還別了兩隻珍珠發卡,襯得少女瑩瑩生光。
她一走出來,就能看見許言山眼裡的驚艷,她沖他微微一笑,如春花綻放,許言山在那一刻能聽見自己胸膛裡躁動的心跳聲,壓都壓不下去,蔣鳳瓔柔柔的聲音響在他身邊:「我準備好了,副官先生。」
許言山回了身,視線落在她如嬌花般美好的臉龐上,他說:「我叫做許言山,說起來我也是督軍的族弟,您可以叫我言山,我表字默峰,叫我默峰也可以。」
蔣鳳瓔對他說:「我叫做蔣鳳瓔,我沒有表字。」少女調皮一笑,瞬間滿室生光。
許言山顯然為蔣鳳瓔的容顏所心動,目眩了一會兒,他眼裡的欣賞之意是顯而易見的,但是沒多一會兒,許言山就將他的狀態控制得很好,他對自己說不該有的心思絕對不會多有,本分才是他身上最難得的品質,所以才能在許渭常身邊做這麼久。
蔣鳳瓔向他詢問:「今天牌局都還有誰啊?」
許言山對這些倒是知無不言的,「在鄒公館組的牌局,鄒太太很喜歡打馬吊,不過能和她組牌局的人倒是不多。」
蔣鳳瓔道:「為什麼啊?因為鄒司令的官職太高嗎?」
許言山道:「鄒太太是司令的原配,今年已經快五十歲了,年紀上能和她玩到一起的不太多,那些留過洋的、讀過書的太太們跟她聊不到一起去,雖然都捧著她聊天,但是終究還是得不到她的歡心。」
許言山是說得委婉,意思就是鄒太太沒受過什麼教育,鄒司令也是個窮人出身,所以鄒太太就是個普通農婦的出身,一般有文化的太太雖然有心跟她交際,但鄒太太的層次到底跟她們差了幾層,說話乾巴巴的不投機,而沒文化的跟她一起玩她又看不上。
許言山又說:「鄒太太尤其看不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堂子裡出身的女人,因為鄒司令有一位最得寵的桃紅姨太太是堂子出身的書寓先生,這些年在鄒司令那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鄒太太生氣也無可奈何,所以鄒太太最討厭堂子出身的女人。」
蔣鳳瓔道:「那旅座的大太太呢?」
許言山道:「大太太在交際方面不太擅長……」許渭常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苦出身,他的原配太太也是個農婦,但是卻跟鄒太太處不到一起去,連拍馬屁都那麼做作,鄒太太也不愛搭理她。
許言山又說:「陪著鄒太太打馬吊的還有她的大女兒鄒鳳美小姐,她的先生也在鄒司令手下,另外還有一些鄒司令手下的軍官太太們,最近那位最受鄒太太喜歡的李太太隨丈夫調到瞭望京,鄒太太的牌局就總缺人。」
聽了許言山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