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隨我溜溜。”
“是,公主!”文圖自然願意,可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兩人踱步秋後的宮間,花已落瓣,葉已低腰,草已俯身,微微的晚秋之風夾雜著成熟的花草醇香飄過來,文圖貪婪地吸上幾口,猶如干渴的心尖倒入一杯冰涼的甜汁,渾身舒坦起來。
符柔慢悠悠說道:“無論叫做兄長,潘王,還是公子潘,如今得到了應有的下場,皇上也是逐漸好轉起來,可是本公主瞧著你這小侍衛,整日愁眉苦臉,莫非母后與本公主對你不好麼?”語氣中摻雜著淡淡的責備。
文圖止住腳步搖搖頭,如實說出心中所想:“卑職所擔心的並非這些,恰恰相反,怕是皇上一旦痊癒回宮,這皇宮定會發生變故,恐怕,恐怕殃及太后娘娘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符柔轉過身緊緊盯著文圖,“難道你不希望皇兄康復嗎?三王兄再大的本事,豈敢和皇上做對,況且後面還有母后和本公主呢!”
文圖無奈地點點頭,瞧瞧符柔認真的樣子,不覺感到好笑,一個郡主都當得稀裡糊塗,眼下卻敢拿自己與三王爺相提並論。
符柔看出文圖心思,臉色難看起來,厲聲問道:“怎麼,你是在小瞧本公主嗎?”
“小的不敢!”文圖心裡卻說,當然是!
這時,幾聲吱吱鳴叫引起二人注意,同時瞧去,不知是哪位皇親的,榆枝之上懸著一隻銀白絲罩鳥籠,裡面嘰嘰喳喳叫起,是兩隻黃鸝正在鬥毆,互不相讓,狠狠撕咬著對方的頸毛,眼睛嘰裡咕嚕的轉著。
文圖與符柔走到近前,符柔才想起是在勸慰文圖,便瞧瞧不見端頭的宮闈,再看看籠中黃鳥,細聲問道:“你看,這兩隻鳥像不像我們?”
文圖儼然忘記了身在何處,調笑問道:“你能看出這是一公一母嗎?”
“混賬!”符柔喝道,“如此不知尊卑,胡亂講話……”
“公主息怒,”文圖沒有去看符柔,直呆呆盯著籠中之鳥,若有所思問道,“公主,你可知道如何能化解雙鳥博弈?”
“這個還不簡單,”符柔終於看見文圖有點精氣神,立即忘記剛剛發怒,“把它們分開不就成了!”
“那哪成?!”身後傳來一個老者聲音,“參見小公主!”
符柔一瞧,臉上迸出笑容,也是彬彬有禮道:“見過皇伯,這鳥一定是你老人家的了,快說說,為什麼?”她才不在乎為什麼,只是想讓文圖聽聽罷了。
老者不斷拿捏著唇下白鬚,悠閒答道:“這鳥啊,為何要成雙成對養呢,是因為單獨在一個籠子裡,飲食起來很難管控,就他一個,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或刁鑽不進,或食腹無度,日子長了難念落下病疾,物以類聚嘛,鳥也不喜獨處,久了也會憂思染恙;公主放心,鳥不比人,看似互鬥,絕不下狠口呢。”
文圖越聽越有味道,不禁脫口問道:“倘若死去一隻,單鳥自會獨大,而再入他鳥陪伴,二者互不相識,豈不是互相殘殺,鬥個你死我活?”
老皇親根本沒有回答之意,哪會把一個小侍衛官放在眼裡,況且好好的鳥,還給說死一隻!符柔見皇伯懶得搭理文圖,立即說道:“皇伯說說,我倒是很想聽呢。”
老者不滿地瞥一眼文圖,又笑呵呵衝著公主答道:“回小公主,確實有這種情形,遇到這種時候,老朽便將三五隻一起成長的稚鳥放進去,地方容得開,成鳥見到如此多的鳥,不敢輕易下口,小鳥也會互相依靠互相保護著,當然不敢去招惹成鳥,等日子長了,童鳥成熟,也就自然與成鳥熟悉了,再留下一隻,其餘的另起一籠……”
“太好了!”文圖恍然大悟,猛地轉過頭盯著符柔,沒想到兩人捱得太近,雙唇之間僅有三五寸,他忽然想起吻那裡的情形,眼睛裡流露出詭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