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琪盯著李星迴沒有說話,剛才李星迴舉起石獅實在是震駭到他,千斤重的石獅輕易就被李星迴舉起來,這天下還有誰能與李星迴為敵。
李星迴推開檀沖,徑直向石獅走去,檀沖氣極,一劍刺去,昭元帝大喝:「檀沖,住手。」
但檀沖已來不及收住劍勢,劍尖刺入李星迴的後背,但只刺入一點就刺不進去,頓時檀沖大驚。
李星迴走到石獅前,衛長纓趕緊拉著李元青讓開,素子等人也退到一旁。李星迴略一用盡,腰向下伏,雙手抱起石獅,便見石獅從張擊衣的雙腿上離開。
轟然一響,石獅被放到原來的位置。
衛長纓和李元青又撲過來,儘管石獅已從張擊衣的腿上移開,但他所受的傷卻是很重。
素子檢查他的腿,道:「主公的雙腿骨頭已經粉碎了。」
雙腿骨頭粉碎,意味著即使張擊衣活著,今生張擊衣也不可能再站起來。
「擊衣。」李元青淚如雨下。
嶽琪手一揮,道:「去把張擊衣拿下。」
士兵圍上來欲抓張擊衣,瞬時素子等人就和他們打起來。
突然衛長纓向昭元帝走來,她跪在昭元帝面前,道:「陛下,阿兄雙腿已碎,今後他對陛下再無威脅,請陛下饒他性命。」
「豈有此理,衛長纓,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檀沖兩次受李星迴的氣,聽到衛長纓居然要昭元帝赦免張擊衣,不禁火冒三丈。
衛長纓不理睬檀沖,繼續道:「陛下,請你饒了阿兄。」說完,她磕頭如搗蒜。
張擊衣已經痛了半死,但他聽到衛長纓向昭元帝求情,還向昭元帝磕頭,他的意識又陡地清醒過來。「長纓,不要求任何人……」
李元青似乎是醒悟過來,也跪在昭元帝的面前,先磕了幾個響頭,道:「陛下,我知擊衣做錯了,他是罪該萬死,千刀萬剮,但我是他的阿孃,我不能不給他求情啊……」
巨大的疼痛又讓張擊衣意識逐漸喪氣,熱淚從眼中流出。
如果他知道他在乎的人更在乎他,他一定不會走上的路,他就會一直陪著他們。
他眨了眨眼,眼淚又酸又燙,他閉上了眼睛。
那廂衛長纓和李元青還在向昭元帝磕頭求情,但昭元帝一直無動於衷,他給過張擊衣機會,但反賊的後代始終也會成為反賊,如果不斬草除根,春風吹又生。
「陛下。」
許久沒有說話的李星迴,突然單膝跪在昭元帝面前。
「怎麼你也要朕放過張擊衣?」昭元帝語氣頗為嘲諷。
「陛下,我請你放過張擊衣。他的雙腿已斷,只能終日纏綿榻上,不會有謀逆的能力,而且我也會將他帶往北狄,以後他再也回不了中原。」
霎時所有人都怔住了。
昭元帝深深地凝視李星迴,半晌道:「李星迴,你是因為衛長纓才要朕放過張擊衣?」
「是,衛長纓是我妻子,張擊衣是她阿兄。待我回到北狄,若能成為大單於,必與大周世代友好,永不犯邊界。」
檀沖和嶽琪尚不知昭元帝十年前的佈局,聽到李星迴後面說的話皆是嚇了一跳,此時李星迴不過是一個北狄降臣,但他說話的口吻竟是以一副國君的語氣。
昭元帝吐出一口長氣,道:「好,朕就答應你,放過張擊衣。明日,你便帶衛長纓和張擊衣回北狄。」
北狄的烏桓大單於暴亡多日,若李星迴再不回去就會錯失奪取大單於之位的時機,張擊衣雙腿已斷,已不成威脅,不如就最後一次施恩給李星迴。
「謝陛下。」
昭元帝沒有叫李星迴起身,他勒轉馬頭,擺了擺手,便一騎當先離開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