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分感謝你對淳也的照顧。”
仁王感謝的不僅是碎月對淳也的照顧,更是感謝他解開了淳也的心結。面前這個少年豁達寬容,讓他心折。長久以來,被淳也耍弄的人們在真相被揭穿之後,不是憤怒的再不相見,就是趁機向仁王家族索要好處。這個少年,是個例外。既不清高的以惱羞成怒來掩飾被欺瞞的怒火,也不市儈的趁機勒索。
看著碎月的態度,仁王著實是鬆了口氣。對於淳也,每一次表面上看來都是他在耍弄他人,其實最後受到最大傷害的,還是這個敏感倔強的孩子。
“不,”碎月搖頭,唇邊溢著淡淡的笑,“淳也很懂事。只是最近我們遇上了一些麻煩,淳也在這裡恐怕不安全。”碎月說的是實話。接下來的形勢,誰也料不到會怎麼發展。一次的冒險就夠了,他不能將淳也再次暴露在危險之下。不得已之下,他聯絡了仁王家族。
這一點,淳也心裡也清楚。上一次就是他拖累了碎月。繼續留下來的話,保不準又要被人綁架利用。
咬了嘴唇,眼眶微紅。大顆的眼淚在黑曜石一般的眼瞳裡打轉,卻倔強的沒有滴落。淳也的手一直緊緊拽著碎月的衣衫不放。
碎月彎下腰,平視著淳也。一彎淺茶色的眸子顯現著淡然溫和的神色。緩緩開口,柔和的嗓音彷彿五月的輕風緩緩自心頭拂過,抹平了過往的傷痛。“淳也,我們的家門,始終為你敞開著。明白嗎?”
他們不是遺棄他,只是暫時的分離。
用力的點點頭,淳也抿緊唇。心裡難過的情緒減緩了不少。抬手想要擦掉難堪的淚跡,這時,一方淡藍的手帕遞來過來。抬頭,正對上仁王看似不屑的眼神。
“小鬼,擦完記得給我洗乾淨。”一如既往漫不經心的語氣,卻是隱含的擔憂。淳也不由得想起這隻以狡猾和沒耐心聞名的白毛狐狸在他初次回到日本時,竟然破天荒的等在機場等了他整整三個小時。那差點震聾耳膜的電話更是滿滿的擔心。
“切。”淳也毫不憐惜的用仁王的手帕大力的擰著鼻涕,“既然你拿來了,本少爺就勉為其難的用用。話說,大叔你的品味真是越來越差了。嘖嘖……”淳也的話換來白毛狐狸一個無語的白眼。
忍著額角跳起的青筋,仁王掐上淳也手感粉嫩的面頰,“少廢話,乖乖上車。家裡人都等著你。”
碎月輕笑,摸了摸杵在車門邊不肯邁步的小腦袋。“乖,先回去。等事情解決了,我讓仁給你下廚。”
淳也誰的話都可以不聽,唯獨對碎月是個例外。“嗯。”小若蚊蚋的應了聲,淳也坐進豪華的轎車。
車門被重重帶上。漆黑的車窗緩緩被闔上,隔絕了清晰的視野。急速賓士的車內,淳也扒在車窗上,轉頭一眼不眨的凝望著一直站在原地的碎月。
脊樑筆直的挺著,少年略顯瘦削的身姿被晚霞的流光鍍上一層高貴的淺金,沉靜的淡眸裡深藏著冷靜,睿智,的光芒,以及,不動聲色的威嚴。
霧氣籠上眼簾,淳也慌不迭把頭低下。以免丟人的哭出來。下一秒,他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仁王安撫的拍著自家小表弟的脊背,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輕柔安撫,“別擔心,等事情解決了我再送你回來……”
* * *
遠去的轎車揚了一路的煙塵。輕輕舒了口氣,碎月看向隔壁緊閉的房門。一抹苦澀的笑在唇角蔓延開來。優紀前段日子趕回家探親了,聽說是父親病危。碎月心裡明白,這大概也是亞久津父親佈下的一局棋罷了。調開優紀,他們就更加無所顧忌了。
能讓這樣的大人物這樣煞費苦心的對付,他是不是該覺得榮幸。碎月閉上眼,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纖長的睫毛被夕照的霞光染開一片迷離的光暈。
漫無目的的走著,彷彿冥冥之中被什麼支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