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又滿是殷勤地泛著光亮,遠遠兒便恭敬道:“喲,陳捕頭,什麼風把您老也吹來了。”
只見那小二哈著腰,隨即便聽得樓梯響起嘈雜的腳步聲,下一刻,便有一身著捕服的中年男子滿臉不耐地上來二樓,那小二早已尋好了位子,擦乾淨了桌子,恭敬請那男子入座。
“快,快去給爺上幾個小菜來,孃的,一天要把爺的腿走跑廢了。”
那小二見此也不敢再聒噪,當即應了聲,便麻利兒地下了二樓,而隨著那男子一同上來的幾個捕快也隨之坐了下來,彷彿也累的筋疲力盡,耷拉個腦袋,喘著粗氣兒。
周邊桌子上的人許是好奇,不過多看了幾眼,其中有一個捕快便當即抬手指著鄰桌那人極為兇狠地罵罵咧咧道:“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老子把你關進去?”
那被指的人一聽嚇得當即回過頭去,不敢再抬起頭來,那捕快似是有幾分得意,吊兒郎當地轉了轉頭,誰知卻是被猛地一敲頭頂,愣神間,便見那捕頭劈頭蓋臉的便是一頓臭罵。
“關你孃的腿,你還嫌咱們裡面擠得人不夠多?再給我胡謅縐,老子第一個把你送進去!”
那捕頭中氣十足,怒喝聲幾乎響徹整個二樓,嚇得那捕快當即如龜孫一般縮了縮頭,不敢再說話,一旁的捕快見此不由吞了吞唾沫,強忍著一腦門兒的冷汗,殷勤地勸慰道:“捕頭您消消氣,你還不知這小山子,就那德行,您別動怒。”
恰在此時,那小二正好上的茶來,那陳捕頭勉強壓了壓火氣,當即便有人小心翼翼替他倒了一杯熱茶,只見他抬起仰脖便是一口,下一刻便“哐當”一聲把茶杯撂在桌子上。
“捕頭,您說那一大活人,怎麼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勞得咱們這不眠不休地跑了幾夜,也不怪小山子來火氣。”
聽得那勸慰的人抱怨了兩句,那陳捕頭也是沒來由地火氣,轉而橫了一眼道:“你們來火氣?老子的火氣還沒處發呢!”
聽到那捕頭怒意漸盛,那幾個小捕頭不敢再說話,都默默縮了脖子喝茶,只餘那捕頭怒然的喘息聲,在這寂靜的二樓顯得格外突兀。
而遠在窗邊的謝昀與韓振默然品著手中的茶,悠然將目光落於遠處的景上,這幾人的話似是入了耳,又似是未入耳。
第三百八十章
在杭州府最為喧鬧而熱鬧的街市上,獨獨有一條寬闊的巷子卻是極為清淨,只見這巷中道路可四車並駕齊驅,乾淨的幾乎沒有一絲灰塵,而在這巷中坐落著一座極為寬闊敞亮的府衙,高懸的名匾之上書著“總督衙門”的字樣,門前的石獅子凜然地坐在那兒,恍然間彷彿能看到它們張口吼嘯,不怒自威。外人只從外面一眼而去,便能感受到那震懾旁人的肅穆與威嚴,
而一路走近總督衙門府的內院,燦然的陽光下,只見院中樹木蔥蘢,那碧綠欲滴的葉子將陽光擱成斑駁的光影,星星點點落在樹下的地上,遠處亭臺遊廊,荷池花圃與那外院的景緻全然不同,更多了幾分居家的安逸與自在。
因著正值盛夏,這杭州府更是分外溼熱,那樹幹枝葉之上趴著的知了許是受不得那**的暑意,拖長的嘶啞聲此起彼伏,叫的讓人無端的心煩。
眼看著日漸正午,那一輪火球般的太陽懸在正中,那熱意儼然是背在背上一般,連一絲一毫的風都未有,院中僕人行走間,動輒便是一身涔涔的熱汗,忍不住拿袖子扇一扇,便是連那風也是熱乎乎的風,只扇的人更為燥熱難耐。
就在此時,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正疾步行走在廊下,約莫四五十歲,留著鬍鬚,行走間神色雖沉穩,可眉目中卻是微微皺著,額際明明浸著汗,腳下卻是絲毫未停,彷彿絲毫感受不到熱一般。
當他轉而來到一處極為清幽的院落,只見此處遍植綠竹,高高地竹枝伸在頭頂,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