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兒臣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請父皇教導責罰!請父皇責罰……”
明德皇一遍遍地重複著,可“江永”卻始終只是面上悲切,不曾言語。
半晌,直到明德皇都快要心涼的時候,“江永”才緩緩開口道:“你且自己想想,你最近到底做了些什麼好事,才會攪得宗祠不寧!”
“朕……朕……”明德皇滿面的茫然,囁嚅了半晌,想到那句祖訓,腦中閃過一絲靈光,突然抬頭打量著“江永”的神色,試探著道,“難道……是因為明月之事?”
“原來你還知道!”
“江永”猛地呵斥一聲,一把將自己被明德皇攬住的腿抽了出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聲音沉痛,“你可知道,我大乾自建國以來,從未曾做過送公主出去和親這種丟人的事情!只有你……只有你這個不爭氣的!不只是和親,你……你竟然和番!和番!與那等彈丸小國和番,屈於蠻夷,我大乾國祚何存啊!”
明德皇聽了這話,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來。
明白了先祖的英靈乃是為了這等有辱國體的事情而不得安寧,心中不禁凜然,當下道:“父皇,兒臣知錯,兒臣知錯!都是兒臣一時糊塗,一時心軟,才會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一派胡言!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敢欺瞞於朕嗎?”
“江永”的一聲呵斥,頓時讓明德皇僵住,錯愕地道:“父皇,您……”
“江永”面上滿是悲痛,沉聲道:“你若是當真為了家國,祖先們怎麼會不體諒於你?可是你……你竟然為了沖喜這等無稽之談,就敢不顧祖宗教誨,做出這等辱國之事!你自己說,你還有何顏面面對朕,面對列祖列宗!”
“兒臣……兒臣……”明德皇萬萬沒有料到,祖先們竟然連他的這點子心思都看出來了,忙惶恐地叩首道,“兒臣知錯,兒臣知錯……兒臣到底該怎麼辦?還請父皇教誨!請父皇教誨!”
“江永”沉吟片刻,方才開口道:“朕今日既然願意現身,便是來指點於你的。你且聽好了,明月與番邦和番之事,立即停止,一應賠償事宜,都交於六部處置。諒他彈丸小地,也不敢如何!”傲然道了一句,“江永”一頓,眼神落在明德皇身上,沉聲道,“朕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是,是,兒臣明白!”明德皇忙不迭地應承著。
“哼,好自為之!”
“江永”冷哼一聲,突然眼神失神,就這麼軟軟地癱倒在地。
“父皇!”
明德皇見此,頓時大驚,忙撲上前去檢視,卻見江永已然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心中驚慌之下,也反應過來,只怕此時的江永僅僅是江永而已。至於先皇,只怕早就已經離開了!
想通這一點,明德皇喃喃地喚了幾句“父皇”,方才悵然回神,整理了一番儀態,方才喚了陰公公入內。
陰公公方才遠遠守在門外,雖然聽到殿內有些動靜,卻聽不真切,並不知這殿內發生了些什麼。直到聽到明德皇的召喚,入得屋內,見江永癱倒在地上,方才心中大驚。
瞥了眼龍榻上的皇上,陰公公心驚的同時,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這……這是……”
“不必再問。”明德皇疲憊的聲音響起,揮了揮手,道,“你領人進來收拾一番,將江卿送到偏殿,請個太醫過來瞧瞧。記得,好生照料著,不得疏忽!”
陰公公聽得這話,心中更是驚訝不已。
再看一眼昏迷不醒的江永,只得垂下頭去,恭聲應是,招呼了幾個嘴緊的進來,將江永送到了偏殿之中。
明德皇嘆了口氣,吩咐道:“你也出去吧,朕再歇息一會兒。等到江卿醒來,立刻帶他來見朕,不得有誤!”
“是,老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