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遞給莫天悚,嘆息道:“看看這個。”
莫天悚迷惑地展開一看,紙上寫著一句話,“一桅白帆掛二片,三顆寒星映孤舟。”字跡秀麗工整。莫天悚更是感覺不好,遲疑道:“是公主寫的?”
皇上點點頭:“閨閣字跡原本不該隨便讓外人看見。不過這是你表妹倪可寫的,表哥看看也就無妨了。這是倪可走之前留給朕的。知道意思嗎?”
莫天悚可以肯定是細君公主出事了,他實在是不應該把細君公主送回來,更不應該為自己順手就把歷瑾調回來,又悔又恨,痛徹骨髓,頹然道:“是個‘悲’字。”
皇上輕聲嘆息道:“朕晚上剛剛接到訊息,倪可在瓦石峽失蹤。護送她的人和阿布拉江都安然無恙,沒有發生任何戰鬥,只有倪可一個人早上起來忽然就不見蹤跡。天悚,曲先王吉茲司是蒙人大汗,朕不方便派兵馬去曲先,也不想派兵去曲先。你去找倪可吧!如果阿布拉江沒意見,帶倪可回巴相去。”
半年多的時間過去,細君公主才走到瓦石峽。莫天悚幾乎能想象出她一步一回頭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推脫,起身點頭道:“大哥放心,小弟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出發。”
皇上笑一笑,又遞一張紙給莫天悚。莫天悚展開一看,紙上同樣只寫著一句話,“新月一鉤雲腳下,殘花兩瓣馬蹄前。”字跡很熟悉,卻是皇上的御筆,也是一個意境深邃形象幽美的謎面,謎底是“熊”字。皇上道:“若你此行找不著倪可,或者是找著倪可卻沒本事帶她回巴相,你就是這東西!”
莫天悚正色道:“大哥儘管放心!”
張掖、嘉峪關、敦煌、若羌、車兒城、于闐、葉爾羌城、牙兒幹、哈實哈兒……一條追求財富的艱辛之路。莫天悚和莫桃一起踏上這條路卻不是為了財富。谷正中被莫天悚非常堅決地留在京城裡,倒是和戎,說什麼也不肯離開。莫天悚樂得有她照顧莫桃,也就沒有認真攆她,讓和戎一起出發了,只是揹著和戎囑咐凌辰,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和戎有任何閃失。
因為馬速的原因,離開京城後不久,莫天悚就將凌辰等一干人遠遠地丟在身後。然而超影儘管也是一匹萬中無一的千里良駒,還是不能和挾翼相提並論,大大地妨礙莫天悚速度。這還不算,進入西域以後,他們請了一位會漢語的允戎人穆和亞提做嚮導。允戎人自稱是馬背上的民族,認為“馬是人的翅膀”,從五六歲就開始有屬於自己的駿馬、馬鞍和馬鞭。穆和亞提就擁有一匹被他自己稱為“天馬”的黑色駿馬。但是就是這匹“天馬”,讓莫天悚的速度又降低一長截。離開京城二十多天以後,穆和亞提終於告訴他們,明天將到達若羌。
“飛鳥靠翅膀,英雄靠駿馬”,沒有好馬實在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因此莫天悚發現前面一個騎著黃驃馬的姑娘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注意馬背上的姑娘,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匹神駿非凡的馬吸引住。這是一匹比超影還快的馬!
莫天悚當即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得到這匹馬!扭頭道:“穆和亞提,你和二爺慢慢來,我先走一步。”伸手摸摸挾翼的耳朵。挾翼振奮起精神,撒開四蹄,轉眼就將超影和“天馬”丟在身後。
黃驃馬越來越近。馬上的姑娘顯然震驚於挾翼的速度,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回過頭來。莫天悚眼前一亮,這是一個沒有帶面紗的姑娘!面板好白、眼睫毛好長、眼窩好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兩粒葡萄似的,嵌在白淨而紅撲撲的臉上,格外動人心絃。從她戴著的“朵帕”(四稜小花帽)來看,這是一個畏兀兒族姑娘。
莫天悚展現出一個最燦爛的媚笑,抱拳朗聲道:“在下莫天悚,請教姑娘尊姓大名?姑娘的馬多少銀子肯割愛?”
不想那姑娘冷冷地看了莫天悚一眼,道:“漢人!沒有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