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大口乾嘔。
“炎帝雖然是個強敵,你也不必搞得如此誇張,”黃帝吃了一驚,“滅我們自己的威風。”
風后勉強地擺了擺手,“不是,我給帛書噎到了……”
21。命書
玄天神廟恢宏而寂靜,蚩尤緩緩地拜下去,空曠的穹頂上回蕩起他磕頭的聲音。
蚩尤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拜祭天帝,原本去年他十六歲就當成年,但是拜祭之前的一天他和刑天喝多了,一覺睡到了中午。雨師風伯兩個更有毅力些,挺著醺醺的醉意參加了拜祭,巫師點開了他們的神竅,果然學會了些本事,一瞬間大風驟雨從遠處捲來,玄天神廟前水深三尺。雨師風伯兩位大哥都很遺憾蚩尤的缺席,都巴不得看看炎帝的孫子被點開了神竅,會出現什麼了不得的異相。蚩尤也很摩拳擦掌,期待著十七歲的時候再去試試。
他苦笑一聲,他這不是參加成年的儀式,而是要被髮配到不周關之西的黃河去治水。這是軒轅黃帝看在四部的面子上格外開恩,留下這些大凶大惡的腦袋不砍。被髮配的人被特許祭拜一下天帝,自求多福,除了這個他們大概也沒什麼能帶到黃河邊去的了。
反正去的人都沒回來過,蚩尤聽說那邊洪水鬧得很是厲害,被髮配的苦工們總是頂著瓢潑的大雨,站在沒膝蓋的水裡吃飯睡覺和幹活兒,什麼時候死了往水裡一躺,就被流水帶到下游去了,埋的工夫都省了。
廟裡沒有天帝的塑像,因為誰也不知道天帝的容貌,據說遠古的時候人們只要虔誠地跪下來把屁股對著天空,天帝的聲音就會在天穹裡迴盪,傳達各種指示。不過蚩尤從沒有聽到過天帝的啟示,他這一代都沒有過這個福氣,有時候蚩尤想天帝大概已經懶得管這個世界而跑去了別處,把這裡留給了黃帝。黃帝也是這個意思,大概總結下來說他自己是天帝的小弟,天帝不在他說話就算數。
供桌上被遮蔽在煙霧中的是一具盔甲,黃帝的神甲。聽說這具神甲是天帝以神力為黃帝鑄造的,可是黃帝鬱悶地發現極不合身。於是風后想出了這個辦法,把神甲放在這裡當神像用,在周圍籠上帷幕,看起來像一尊靜坐的武士俑。
“天帝,我都淪落到這地步了,你能解釋下麼?到底我那命格是什麼意思?”蚩尤努力表現得虔誠一點,“什麼叫和大王相反?”
四歲的蚩尤小心地走進了廟裡,呆呆地看了巫師許久,然後抓起他花白的老鼠鬍子扯了扯。
“哎喲,”巫師驚醒,“算財運十個銅板,算桃花運五個,推八字兩個,算終身二十個。你要是算一個終身,我就不要錢幫你算一個月的桃花運。”
蚩尤驚慌地縮手,“不是,我爺爺叫我來推命格的。”
“喔,推命格,看你一生的際遇,是麼?”巫師挑了挑眉毛,“不要錢。”
“啊?”蚩尤有點吃驚,“你是傻子吧,推命格看一生反而不要錢?”
巫師嘿嘿地笑,“因為願意讓我推的人太少,所以我沒機會手試先師的妙術,有點手癢。”
“沒有人願意讓你推?”
“未死的人,誰願意將自己的一生寫在紙上?無論將來歲月的悲歡如何,你再也避不開。命格如此,天意難違,你難道不怕?”
“不怕!我怕過誰啊?”蚩尤打了個冷戰,卻還在嘴硬。
“哀哉少年,當真無畏麼?”巫師無聲地笑著,十指搭在了蚩尤的身上。那十根手指忽然柔軟如蛇,在一瞬間纏住蚩尤的全身摸遍了他的骨相。
癢的感覺讓蚩尤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完了,他才看見了巫師僵硬的臉。蚩尤忽然呆住了,因為巫師那張滑稽的臉上已經失去了人色,兩顆木刻一樣的眼珠死死地盯著他,wωw奇Qìsuu書網一把稀疏的老鼠須不停顫抖。蚩尤覺得巫師像路邊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