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男賓席上已經是觥籌交錯,賓客們都喝得酒酣耳熱。
丹菲端著酒壺,腳步姍姍地走到相王席前,下跪行禮。
相王裝作不認識她,只掃了她一眼。李隆基倒是見了丹菲鬆了一口氣,笑道:“正想待會兒尋你說話呢。聽說你生病了,還當你今日不會出宮。”
“病已好了,有勞郡王關心。”丹菲眼角見柴尚宮果真在不遠處盯著,便朝相王他們揚起笑臉,“奴奉皇后之命,給大王送了宮廷御酒過來。大王飲一杯否?”
說著,端起了銀酒壺給相王倒酒,一面的手指在酒壺上輕輕地敲了兩下。
她的手被酒壺擋著,柴尚宮看不到,相王和李隆基卻是看得清楚。
李隆基當即就粗聲粗氣道:“說了相王腸胃不適,太醫叮囑了不能飲酒。你把酒壺放著,下去吧。”
“郡王莫急。”丹菲穩穩地倒了一杯酒,道,“這酒是特供的玉山葡萄酒,最是健胃滋脾。大王不用當心傷身,保管您嚐了喜歡。”
丹菲倒的是無毒的酒,看著聞著都十分正常。只是相王父子明知這酒有問題,怎麼肯冒險。
“小娘子代我多謝皇后的一片關懷之情。”相王慢悠悠地端起了酒杯,“只是我來之前已用了藥,此時飲酒,要和藥性犯衝。想必皇后也是會體諒的。”
這酒若相王不喝,就要灌進丹菲的肚子裡。哪怕相王裝個樣子碰碰嘴皮都是好的。可惜柴尚宮就虎視眈眈地守在一旁,丹菲連動靜大一點的暗示都不能做,只有乾著急。
“佳釀難得,大王便是淺嘗一口也是行得的。”丹菲笑容已有點僵。
李隆基不笨,只見丹菲糾纏勸酒,稍微一留意,就發現了柴尚宮如禿鷲一般站在不遠處。他頓時明白,今日若不喝酒,怕丹菲下場不好。
“罷了。”李隆基將那杯酒一把抄起來,“家父身體不適,我代他喝了這杯。”
說罷,仰頭就將酒飲盡。
相王驚駭得險些失態,丹菲急忙投去安撫的目光。相王明白過來,這杯應該無毒,這才鬆了口氣。
丹菲斜眼朝柴尚宮望去,後者依舊穩穩地站在柱子後不動。丹菲無奈,硬著頭皮又斟了一杯。
“郡王已嚐了,大王不也來嘗一杯嗎?”
李隆基和丹菲大眼瞪小眼。一個煩躁,一個無奈。
相王左右看看,尋著話題拖延時間,“三郎,這酒如何?”
“一般。”李隆基沒好氣,後又想起到底是韋皇后賜的酒,才改口道,“回味醇厚,是好酒。”
“既是好酒,可否讓文某也嚐嚐?”段義雲不知在旁邊看了多久,冷不丁冒出來,將第二杯酒抄了過去,也一口飲了。
眾人神色各異。遠處,柴尚宮臉色隱隱發青。
“好酒!”段義雲抹了唇抹角,言不由衷地讚了一句,“不過既然相王腸胃不適,還是不要用酒的好。這酒可先帶回去,等大王身子好些了再用。”
丹菲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