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跟你計較。”我怔了半晌,終於扯扯嘴角擠出這幾個字來,然後繼續低頭繡我的劍蘭花。
林溪丟了一顆葡萄到嘴裡,在一旁大笑出聲。笑聲迴盪在寂靜的書房裡,卻絲毫不顯突兀,只覺得爽朗,喜氣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些作弄的味道。
我在心裡暗暗腹誹,笑吧笑吧,笑得滿臉皺紋,看你還好不好意思說我醜!
然後每扎一針,都在心裡暗罵一聲妖孽。
“幾日沒見,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呀!等給媽媽繡完,也給我繡一朵吧!”林溪不知何時走到我身後,彎下腰來,在我耳邊輕輕吐息。
他的呼吸溫熱,聲音是說不出的輕柔,我不由身體一僵,一不留神,那銀光閃閃的小銀針就與自己的食指來了個親密無間的舌吻。
人說,“食”指連心。
我條件反射一般,急忙將食指含在嘴裡,一邊抬起眼來惡狠狠地瞪林溪。
他似是也被我嚇了一跳,一時眼波幾經流轉,竟然問了句,“哪裡有創可貼?”
我一時愣了。
他看我不回答,竟然直接去開我的抽屜,還好我身手敏捷,把他擋了回去。
“你幹嘛?!”我緊張兮兮地把抽屜護在我身後,滿眼的警惕。
他神色略微帶著些焦急,“找創可貼呀!你不是扎著手了嗎?不疼嗎?”
我頓時無語,“林大妖孽,林大公子,您是有多不食人間煙火啊,你見過誰被針紮了手還要貼創可貼的呀?”
“我只是記得小時候,某人削鉛筆時一不小心削到了手,哭得悲痛欲絕、呼天搶地,還一個勁兒地在那擔心自己會不會就此死掉。”林溪把手臂環在胸前,眸子裡暈滿了戲謔的笑意,“好像還因為這,讓我幫她背了三天的書包。啊……不對,好像是五天來著。”
“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們要向前看,向前看。”我打著哈哈,低頭繼續繡我的劍蘭花。
“那我呢?我做什麼?”林溪問。
“嗯,我這兒什麼材料都有,你要做什麼都行。”我做出一副無敵大度的樣子,其實心裡卻在不屑地冷哼,看你一雙“玉手”能做出個什麼醜東西!
“哦,做什麼都行。”林溪笑笑,右手隨意拿了把剪刀,對著我那些棉麻布比劃來比劃去,一副磨刀霍霍、躍躍欲試的樣子,“所以,哪怕我把你這些寶貝全毀了,也不能怪我嘍?”
於是我徹底投降。
“先幫我把這塊布對摺一下,量二十公分,剪整齊了。”
“好,橫著剪還是豎著剪?”
“橫著。”
“怎麼感覺怪怪的呢?你看看。”
“我讓你剪二十公分,你怎麼沿著折線給我剪了?!”我大驚失色。
“你說橫著剪的呀。”
“我!”我扶額,“……算了,你放著,待會兒我自己來。”
“那我給你描花。”
“好。”
“用這隻黑色的筆?”
“嗯。”
“其實也不難嘛!”
“我看看……林溪,是描到紙上,不是木板上。”我扶額嘆息。
“這……”林溪看看自己的得意之作,再看看我的臉色,終於決定聽我的,“那我幫你……”
真的是,越幫越忙,越忙越亂,越亂越幫。
只是有的人,天生“古道熱腸”,寧可幫倒忙,也不會坐視不理。此類人,生在魔界,必為亂世魔王;生在人間,必讓周遭人遭殃。此類人,尤以林溪為甚。
陳阿姨生日那天下著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噼裡啪啦的響。
林叔叔大顯身手,做了一桌的山珍海味,沒由的讓我垂涎三尺都不止。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