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了想,也許母女連心,阿姨能猜得出來蘇晴去了哪裡,就坦白道,“阿姨,晴晴跟霍明遠分手了……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回來,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分明聽到電話那頭有什麼東西碎了的聲音,好一會兒,才聽到阿姨的聲音,“怎麼會這樣……”
“阿姨您別想太多,我們正在找她,很快就會找到的。”我努力安撫著阿姨,心想著,要
請個假回家一趟,晨華學校有我們太多的回憶、太多的秘密基地,也許在那裡找得到蘇晴。
第二天上午交代好室友之後,我就趕忙踏上了回家的列車。列車啟動的時候,我突然就在想,也許,一個月前,蘇晴也是坐在我這樣的位置,靠著窗,卻不能跟我這樣看窗外的風景。
在那個淒涼的夜裡,她坐在按著既定軌跡行駛的列車上,看著窗外無邊無際的黑暗,憂心自己的父母,又覺得愧於霍明遠。
在那個淒涼的夜裡,霍明遠借酒澆愁,陳曉曦歪打誤撞,一個神志不清,一個情難自已,一夜翻雲覆雨。
也許,在老天的眼裡,這真的是一出好戲,滑稽、諷刺,雖然毫無新意。
我回到A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爸媽看到我時著實是嚇了一跳。我跟他們大致講了講事情的始末,得到了他們一通感嘆唏噓。
那一晚我跟媽媽睡在一起,媽媽囑咐我,“一一,雖然你沒有談戀愛,但既然出了這個事了,媽就提前給你上上課。男朋友這種東西,能留住就留,留不住就放他走。誰還稀罕他不成?千萬不能自己一個人放不下,想不開,還硬撐著。”
我點點頭,說,不會的。
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在我抱著媽媽睡得香甜的時候,蘇晴的媽媽,正在街頭發了瘋似的尋找她的女兒。
第二天我去了晨華學校,避開人群到了我與蘇晴的秘密基地,在那裡我們一起種過一株太陽花,還養了一片的鳶尾。在那裡,我們用小鐵鋤刨過坑,埋葬過我們的秘密。
我們種的太陽花早已不見了蹤跡,那叢鳶尾倒是有了更加繁茂之勢。我看周圍的泥土有些稀疏,不知道是園丁叔叔松的土,還是蘇晴來過。
我拿出隨身帶的小鐵鋤,輕輕刨了刨腳下的泥土,直到我刨出了一隻小木馬。那是高二的時候,霍明遠送給蘇晴的。蘇晴說,她最嚮往的,就是到大草原上騎馬,無憂無慮,瀟瀟灑灑。
我在四周轉了許久,邊走邊呼喚著蘇晴的名字,卻是無人應答。
可是顯然,她回來了,她到這裡來過!
我將木馬重新埋進土裡,馬不停蹄地奔向其他地方去。那日我輾轉在我們常逛的小店、蘇晴和霍明遠約會時最常去的地方,卻怎麼都沒有看到蘇晴的身影。太陽又毒又辣,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似的,呆滯而又沉悶,街道樹梢一直有撕心裂肺的蟬鳴聲。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接到了霍明遠的電話。他說,蘇晴回去了。
我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他道,“蘇晴她媽媽出了車禍,還沒有出手術室……醫生說,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急忙買車票回去,卻在車上收到了霍明遠的簡訊。
於是我在列車上放聲痛哭。周圍的人嚇壞了,忙問我怎麼了,我抽抽噎噎、泣不成聲,“我最好的朋友……她媽媽……她媽媽……死了……”
☆、第34章 躲不過的離與散
回到Y市看到蘇晴的時候,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紗裙,她的膚色本來就白,在這強烈的色彩對比下更是蒼白如雪。那清澈如水的雙眸,此刻卻密密麻麻地織滿了紅血絲。原本紅潤的嘴唇此時卻像是久旱缺水的天地,乾裂得不成樣子,剛剛張開口來,那蒼白的唇上便有鮮血滲出來。我聽到她織布機一般嘶啞難忍的聲音,“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