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夜闌站在原處不動,眉宇間有些猶豫之色。
北辰琬當她是不敢與她去傾城閣,便道:“姑娘大可放心隨我去,你我同氣連枝,想的不過是讓洛青嵐當不成定北侯夫人,我與姑娘素昧平生,又同是女子,斷然不會起什麼歹心的。”
“我所思並非此事。”夜闌秀眉緊蹙,一雙美目上下打量著北辰琬,最後盯著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斷善惡一般。
“那姑娘為何事煩憂?你大可告知便是,雖說哥哥待我不如從前,但我還是定北侯府的郡主,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夜闌素手絞著一頭漂亮的鬈髮,思索了片刻,靈動的眼珠子一轉,咬牙似下定什麼決心了,道:“你與我說了體己的真心話,我也不瞞你了,我本不是你們大歸汗國的女子,而是來自夜國,此次是同皇兄一道來你們汗國提親的。”
“姑娘就是夜國的夜闌公主?”聽她叫皇兄,北辰琬自然猜到了她的身份,也沒有太多的驚訝,這讓夜闌覺著無趣。
“你倒是個聰明人,正是本公主,”她又重拾皇族的架子,“昨夜我未曾見你,你如何知曉我的身份?”
“公主一舞鳳舞九天,據聞傾國傾城,連汗皇陛下都讚賞有加,琬兒素來欽佩才貌雙全的女子,今日見了公主,方知這天下果真是有色藝雙馨的絕代佳人。”
“好一張巧嘴,不愧是北辰燁的妹妹,既然你也不懼我的身份,那便去你的那什麼傾城閣吧,說說你都有什麼妙計高招,能壞了你哥哥這樁婚事。”
“還請公主屈駕,隨琬兒過來。”在定北侯府,客人是不興走在主子前面的,是以北辰琬只能讓夜闌跟在錦瑟錦繡身邊,也好掩護。
傾城閣離後花園不過百步路程,須臾就到了。
夜闌早晨在地牢,也不敢吃席連送的食物,一進北辰琬的院子,就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嚥,一氣兒把桌上的糕點吃了個乾淨。
期間北辰琬只是溫婉的淺笑,並不言語,亦不見厭惡嫌棄,這點倒是讓夜闌對她刮目相看了,這女子方才對洛青嵐是“舞姬”“妖精”的,極盡侮辱之所能事,現下對著她,倒是落落大方的千金儀態。
雖說對她恭敬態度是極好,然夜闌心下也對北辰琬生出了些防範,此女這般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定是個有些心機之人,深交不得。
夜闌看來單純好騙,實則卻不然,試問有幾個出身皇宮的,能留得一副純良好欺的性子?
“公主可還要用些?”北辰琬遞過錦帕,笑吟吟的問道。
“不用了,你快說說有何良計吧。”夜闌也不太好意思,一個身量苗條的妙齡女子,竟吃下三盤糕點,雖還只是個半飽,但也不好再開口要了。
暗罵定北侯府摳門,每盤糕點都只裝一半,哪像他們夜國皇宮,從來都是滿滿當當的冒尖兒。
“公主說要壞了這樁婚事,琬兒卻不贊同,汗國有句古話,叫做‘寧拆十座廟,不壞一樁婚’,適逢當日也是我與彥晞哥哥大婚,若真做了棒打鴛鴦的事,且不罪過?”
“那你什麼意思?叫本公主來了,又想反悔?不壞他倆婚事,那我怎麼嫁給你哥哥?”夜闌可不想北辰琬那麼文縐縐溫吞吞的,一聽這話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
北辰琬又是一笑,心道這公主喜形於色,是個好掌控的。
“公主息怒,且聽我慢慢說來,”她將茶杯往夜闌面前推了推,笑道,“我們不壞她二人婚事,可我也沒說他們不會自己取消啊。”
“自己取消?”夜闌冷哼一聲,“根本沒這可能,你是不知你哥哥對洛青嵐的心思,昨兒你們汗皇陛下的話都聽不進去,為了她還要和我們夜國開戰呢,要她取消婚約,除非洛青嵐死了……難道你想……”
她把手往脖子上一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