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卻是問道:“殺人那事是怎麼回事。”
管夫人看著那場中奔跑的小小身影,說道:“一個牙婆,從村子裡頭買了她們,要轉賣給青樓的老鴇,結果她大概發覺了,半夜摸進去,殺死了那老鴇,還順手燒了把火,把賣身契和屍身都一起燒了。”
衛瑾一愣,看了看急雲,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依稀記得母親也說過,但是他當時的注意力不在那,因此自動忽略了,如今聽起來,依然不可置通道:“這麼小,娘你沒弄錯吧?我看她品性純良,不像是那樣心狠手辣殺人放火的人啊。”
管夫人嘆道:“按那外門弟子的說法,他是護送豫王爺的外室出去買女孩子的,那外室卻是個青樓的女老闆,買的女娃娃自然是要入賤籍的,按說這原也正常,朝廷也並沒有禁止青樓瓦窯,他只是聽了僱主的命令從事。只是後來那牙婆死後,官府接收這批孩子,卻是聽說這批孩子全都是良家子,統統籤的是正當的長契,並非入的賤籍。”其實清微教外門弟子數千,迫於生活,不少是去當了護衛,做些保鏢的活,教中何嘗不知他們有些從事的是灰色地帶職業,只是這些方面一貫難查,只要沒做出事來,也管不著,因此那外門弟子只說自己是聽從僱主侯爺的命令護送外室,教中倒也不去計較這些細節,卻是對侏儒殺手有些好奇,畢竟這是第一例報告出現,因此抄報了一番各分舵及教中高層。
衛瑾有些懵懂,管夫人看他一副懵懂樣,耐心解釋:“你自幼錦衣玉食,後來跟著娘出來,也沒怎麼接觸民間生活,不懂這其中的艱辛。這些孩子的父母,原是家貧過不下去,才賣了自己的女孩子,卻也是個生路,都還指望她們十年長契完仍能帶著工錢回來,或者嫁個好男人,沒有誰家狠心到將自己女兒賣入賤籍的,再則拐賣良人入賤籍,那也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那個牙婆,顯然就是個拐騙良人入賤籍的黑心牙婆,這些年也不曉得多少好人家的女兒被她入了火坑,賣入青樓,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衛瑾脫口而出:“為何不報官?”
管夫人笑了:“這樣的牙婆居然能長期在市井中活躍,必然與官府中人有所勾結,只怕你的訴狀還沒到官老爺那兒,別人那邊就已經先知道了做好準備了呢。更何況小小女娃,去哪裡找人寫訴狀,又哪裡懂得怎麼告狀?”
衛瑾沉默了,管夫人搖搖頭道:“你還沒有殺過人,心還不夠狠,將來你會知道,貧苦人家,只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了,遇到這樣的困境,要麼奮起殺出一條生路,要麼就只有苦忍認命,你小師妹當時完全可以自行逃掉,卻仍是冒險殺掉那老鴇,否則不知道多少女孩子還會被這般哄騙著賣入青樓,然而她卻是受了傷淪落街頭,差點沒了命,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我們清微教一貫以扶正祛邪為正道,她小小年紀,卻是有俠義之心,又膽大心細,能吃苦,天賦高,正是個好苗子。”
衛瑾看著場中因為騎馬臉上變得紅撲撲的急雲,脫口而出道:“今後她跟著我們,再不會受苦了。”
管夫人曬然一笑,輕聲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走,瑾兒你記住,這世界上沒有誰能靠得住,只有自己強大,站到別人無法期冀的高度,才不會有人能再逼你入絕境。”
衛瑾轉過頭,看到母親臉上出現的哀絕的表情,忽然臉上也沉靜了下來,管夫人忽然又自嘲一笑:“你娘我當年有你外公靠山,又嫁了京城人人羨慕的好郎君,最後不也是走到這一步?”
衛瑾聽到她提到自己父親,臉色也一沉,沒說話,急雲卻已控馬跑了過來,臉上浮現了一絲得意:“師父師兄,我會騎馬了。”
管夫人看著愛徒,臉上也浮現一絲微笑:“我記得你會用弩箭的,弓箭你可會用?下來挑一張你能拉得開的,不行的話用弩箭也成的。”
急雲看著那些精美的弓箭,自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