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從前命太差,所以這次格外福氣格外大,她居然在隕雷坑裡躲過一劫。掙扎兩天爬出來,除了更呆一點、反應更遲緩一點,記憶零碎之外,沒什麼大的問題。
慕魚拽著背簍,看那一字眉邪笑著捋袖子,微微皺起眉。
沒想到隕雷坑裡沒栽,又在這群人手裡吃虧。
「晚宴在即,大司祀最重六儀,去晚了不合規矩。」
最後還是一直充當背景板不說話的程牧風出面解圍,他深深看了慕魚一眼,才轉過臉打圓場,「我們先走吧,莫耽誤了時辰。」
蘇霓裳目光停滯了一下,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眾人走後,慕魚重新蹲下,收拾好散了一地的殘渣,又背上背簍慢蹭蹭挪回去,這個過程花了她一炷香的時間。
事實上慕魚的動作已經快了許多。剛從隕雷坑裡爬出來的那幾天,她連走路該邁哪隻腳都要花時間想,現在至少能順滑完成工作,今天晚上甚至還能在浮木桿上爬上爬下,換照明用的夜燈。
肢體動作的協調讓她心情好了一點,好到脖子上突然掛了根鐵鏈,也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
轉過頭,認出來這是先前的那個濃眉男人。
一字眉拖著慕魚一路往前,閣外有開始夜巡的影衛,他伏低了身體,拎小雞一樣拖著她躲進橫在河道上的木橋下。
橋上有慕魚黃昏時掛上的夜珠,燈光透過木橋縫,映出一字眉臉上的笑,笑得賤兮兮色眯眯的。
慕魚頓默,慢慢想了起來,這個一字眉叫嶽時來,是玉簫門大弟子、蘇霓裳的大師兄,以前對她好像有那麼點意思,還苦於一直沒機會下手。
大概是今天受的刺激有些多,慕魚的反應速度比平日裡恢復許多,她清楚地知道這個嶽時來馬上要對她不幹人事。
歸來且去苑偏於無垢山,與無極門四大主閣都隔有一段距離,平日裡人跡罕至,也就是最近司祀閣歸宗時才會有人居住。
夜巡的影衛半時辰過一次,嶽時來真想對她做點什麼,那絕對是無力反抗的。
慕魚尚在回想之中,嶽時來那邊就提著鏈子猛地一拽,揪住她的頭髮往水裡按。慕魚猛嗆兩口水,肺部一陣痙攣。
她是個尚未入門的外門雜役,無護體符,落入雷坑受了雷刑,大病才初愈,早春時的水夾著冰渣,刺激得她不停抽搐。
「好魚兒,怪就怪你命不好,跟了程牧風那麼個人,要是哥哥,可捨不得丟了你這麼個尤物跟別人好。」
嶽時來褪了慕魚一半衣服,大在她後脖地方來回遊走,「果然滑得像泥鰍,程牧風沒有這麼對過你吧?他沒碰過你可真是虧了,今天讓哥哥來享享福……」
慕魚被冷水刺得縮一縮脖子,她咳嗽兩聲,「……滾。」
嶽時來心情大好,「可真是乖啊,蘇霓裳可沒你一半可人,真叫我骨頭都酥了。」
「別掙紮了,你軟和些,我還能考慮留你一條命,你這個脾氣,怪不得程牧風棄了你……」
衣服扒到一半,嶽時來忽然頓住。他抬手猛地捂住慕魚的嘴,惡狠狠地扯住鐵鏈,「別出聲,不然我弄死你!」
由遠及近傳來細細碎碎「叮叮」的鈴鐺碰撞的聲響。嶽時來放慢呼吸,從木橋的縫隙裡偷偷去看。
慕魚注意到,這無歸橋下散著一堆冰渣,春寒料峭天,嶽時來卻硬生生冒出一身冷汗,整個後背全被濡濕,怕得幾乎要抖起來。
鈴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她在這細碎聲響中動了動手指,從水裡抽出來一根水絲。
從隕雷坑出來後,慕魚就發現自己多了能控制外靈的能力。平日裡這種能力並不明顯,一直到剛剛,她才恍然有了汲取水靈的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