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長時間才收到封一銘的回信。
信符另一端的封一銘明顯頓了一下,「我說你這個人怎麼搞的,儘是喜歡挑戰一些高難度的角色,你不會跟我說你看上那隻化形的天狼了吧?」
「野獸難馴服,那隻天狼也不知何時化為人形的,生死臺上鬥多了,更是兇野,小心啃得你骨頭都不剩。」
慕魚又問,「慕虞劍仙,是不是也有一隻天狼?」
這麼一問,封一銘想起來了,「我倒是聽我嫂子說過,慕虞大劍仙曾經有過一隻天狼坐騎,和銀姬一樣,都是天生神骨,極為桀驁。後來,慕虞劍仙被再次席捲來的妖魔伏擊,身死道消之後,那隻神獸也不知所蹤。」
「你不會懷疑天河,就是慕虞劍仙座下的那隻天狼吧?」
封一銘不屑道,「你開什麼玩笑?慕虞大劍仙與那神獸結契過,若真是那一隻,她會感應不出來?她會自己去救的,你瞎操什麼心?」
慕魚心中猛然生出一絲怪異。
慕虞與天狼結了契?
慕魚又問,「那天狼是怎麼來無極脈的?」
「地下宮生死臺捕的。後來無極門都默許了天狼的存在,最後將其封鎖在瀾山地下宮內,成為生死臺主家的底牌,戰無不勝的戰神。」
慕魚當然沒有看中天河,便是隨口一問,準備找個機會將訊息透露給慕虞。她並不知慕虞是否知曉其中情況,但看那樣子,她是不清楚的。
那麼,這個人,真的是慕虞本人?
「慕魚?」
屋外的敲門聲讓慕魚再次回神,她慌忙斷了通靈符,開門後,門口站著的居然是聞雲兮。
「大祭師,您這麼晚來,有什麼事麼?」
「青雀司派人來查,程牧風和蘇霓裳沾染了古青雀司裂魂的禁術,我想,程牧風和你有關,來告訴你一聲。」
「程牧風的屍體現在在玉簫門,但並未在其他人身上測度出異樣。」
慕魚搖搖頭,「不太可能,我與封一銘之前在玉簫門裡見過異常,整個玉簫門都不正常,人群一個個的,恍若遊魂。」
也或許是玉簫門後期的掩飾工作做得極好,畢竟蘇雲輝是個老怪物,損了心愛的女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兵行險招了。
聞雲兮低眉望她一眼,走進門,順勢坐下,「你最近與封一銘走得很近?」
慕魚:「嗯?」
這明顯不是錯覺,她甚至在這語氣中,感受到莫名的醋酸味。
「也不是……」她沒回完話,下巴便被抬起,聞雲兮低下頭,兩人之間的距離大概是兩張紙,這下她感受到了,不是醋味,是酒味。
聞雲兮喝多了。
「你不高興了。」聞雲兮的手稍微用上了力,捏得慕魚站得筆直。
「怪我,怪我一開始沒……不過現在也不遲。」
兩個人離得過於近,近到慕魚可以聞見酒裡散來的梨花香味,是她也極喜歡的梨花白,香酥醉人。
不確定聞雲兮會不會發酒瘋捏斷她脖子,慕魚連說話的聲音都小心,「……你喝多了。」
氣氛沉默得安靜,靜到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聞雲兮極少飲酒,這還是慕魚第一次見他喝醉。
「你最好離封一銘遠點。」
大概聞雲兮喝多了,所以記憶有些模糊,慕魚輕輕咳嗽一聲,「你可能認錯物件了。」
大概是把她與慕虞劍仙弄混,否則也不至於如此放浪形骸。
聞雲兮卻沒回答她,墨色的雙瞳歉在深陷的眼窩中,不說話的時候,渾身上下都寫滿威嚴,寫滿了「我沒錯」。
慕魚封一銘上身一般,脊背一涼,「你沒錯。」
聞雲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