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慕魚又勾勾手,示意聞雲兮靠近,「要不你還是易容一番,我們這麼直接地來泛舟節,確實招搖。」
遠遠有一女子伸出頭,那女子皓腕霜雪,美目倩兮,根本不將一旁的慕魚放在眼中,大膽向大祭師示愛,「道友,此番良辰美景,不如移駕客船,小飲一杯?」
還有幾位女子,駕船隨其身後,靦腆嬌羞,那滿足的眼神,明顯是表明單望大祭師這一眼,便已足矣。
聞雲兮連一個目光也沒瞥過去,也沒聽慕魚易容的提議,還如平日一樣,八風不動。
這讓她多少有些怪異,這個幻境不是有求必應麼,他這為何又突然不聽話了?
不過倒也無事,慕魚露齒一笑,跨坐在他腿上,雙手掛住他脖頸,動作嫻熟。
聞雲兮猛然一頓,「???」
「你幹什麼?!」
慕魚充耳未聞,將人摟得更緊,「我勸你們都散了,沒看見麼,這是我的。」
幻境將人的慾望與行為無限放大,所以慕魚此番舉動,確實熱烈得過頭,將素日來清冷禁慾的大祭師激得心跳加速。
他捏住慕魚因為喝酒而翻紅的臉,自己的耳根也微微發紅,「你說什麼?」
慕魚的臉被捏住,導致說話含糊不清,「你是我的。」
聞雲兮像是被逗樂了,放下手,「嗯,你的。」
那些個美女子不僅自討沒趣,還被這麼塞一通狗糧,酸得很,一個接一個地鬱悶離去。
聞雲兮刮一下她的鼻子,鼻子小巧玲瓏,可愛的緊,讓人忍不住親一口,「滿意了?」
慕魚點頭,「嗯。」
慕魚攬住聞雲兮,夜色已經冷了,燈光透過護城河上的薄霧,慢慢漾開,空氣裡清涼的霧氣混著聞雲兮身上清淡的檀香味,格外好聞。
慕魚將整張臉埋在他胸口,深深吸一口氣。
見她許久沒動,聞雲兮低下頭,「怎麼……哭了?」
天空突然一聲炸響,無數煙花怒放,將整片天空映照得亮如白晝。
紅的、橙的、紫的,各色交映,破出黑夜一角,再蔓延,鋪開,映照出夜色,也勾勒出心上人的側顏。
「沒事。」
「再坐會兒吧。」慕魚仰起頭,看夜空中最後一片煙花消逝,夜空重新回歸平靜。
所有的旖旎與曖昧,在今日後就全部消失,這個人,不會屬於她,也從未屬於她。
她很清醒,從來都很清醒,即使再捨不得,也不會分不清幻境和現實,更不會沉溺於其中。
她本可以離開得更早,但來都來了,有些事情不做,又是那般可惜。
等天邊翻起魚肚白,最初一抹朝霞衝破天際時,慕魚揉了揉眼睛,「我該走了。」
聞雲兮頓住。
這麼說她知道自己是處在幻境,清楚自己的處境,還這般肆無忌憚地佔便宜?
「不哭了。」聞雲兮抬手,手背蹭在她臉上。慕魚抱著他的手,止不住又紅了眼睛。
半晌,她抬起眼,笑道,「不能再這樣,我會捨不得的。」
「小魚,等我,最多一年。」聞雲兮卻還是沒有鬆開手,「一年後我會解決完所有的事,再來娶你。」
「不用。」慕魚笑了,搖搖頭,「我不留在這裡,也不想一直沉溺於虛幻之中,以前沒有你,我活得也很好。現在,慕虞上仙終於回來了,大祭師,你們得好好地,才對得起你自己這些年來的等待與付出。」
聞雲兮摸一摸她的頭髮,「我會對她很好,把所有她缺失的,都加倍補給她。」
崩到這一刻,終於是忍不住了。慕魚捂著臉,聲音低啞,「這幻境真爛,我真不想聽到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