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聞雲兮仍舊取了一瓶護靈丹,「大劍仙。」
慕魚沒有接,任他的手僵在半空,只是定定地盯著他看。
這個表情,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生氣了。
鳳歌臺忽然起了些興趣,「你屬青雀司?怪不得呢。」
她故意想找慕魚和解,借一個話題找臺階給對方下。
慕魚的魄力與狠勁確實是她這些年未曾見過的,對這種有膽識有能力的人,她向來欣賞。
臺階是給了,但慕魚沒踏,她甚至連個目光都沒給鳳歌臺留,拎著自己的劍走了。
修骨之後,她又恢復當年那個七竅玲瓏心的姑娘,所以對鳳歌臺方才的手法,她看得一清二楚。
鳳歌臺也有些尷尬,望著慕魚的背影,她「呵」了一聲。
還有點脾氣。
同樣看著她的,還有聞雲兮。
小道的盡頭有微弱的燈光,將她的單薄的影子拉得極長。
她一個人背著一把劍走在前面,晚風帶動林間碎葉作響。
一個人,一把劍,她像是習慣了,連出手都沒想過後果。
一種熟悉而又複雜的酸澀味從舌根漫出,說不清道不明地不是滋味兒。
「雲兮,那兩半斷劍都在慕魚身上,還是想辦法讓她還給你,續斷劍需要時間與時機,拖下去不是什麼好選擇……」
鳳歌臺獨自說著,並沒有收到聞雲兮的回話。
她皺起眉,「雲兮?」
聞雲兮接過她的話,「什麼時間合適?」
「越快越好,時間越久,千山融髓的效力越打折扣。」鳳歌臺望著他心不在焉的模樣,「你有什麼顧慮,在想什麼」
聞雲兮沒接話,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慕魚。
晨光已起,天邊的魚肚白破開沉寂的夜色,也在女子身上染出一層光圈。
一隻天狼靠在她身邊,她翻身躍至天狼背上,像是累極了,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中。
聞雲兮垂下眼眸,像是想起了某些東西。
鳳歌臺問,「看這情況,那兩把半斷劍不太好拿?」
「聽聞阿虞是個劍痴?」鳳歌臺道,「神界我收了不少把好劍,若是不方便,拿幾把神劍同她換吧。」
聞雲兮卻道,「鳳主,此次請您入世,主為修補斷劍,多餘的事,可以全交由司祀閣負責。」
他這話溫和有禮又進退有度,無論怎麼聽,都是合情合理的客套話。
但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拒絕了鳳歌臺插手其他的事。
鳳歌臺微微挑眉,看來有些事確實超乎她的意料。
慕魚坐在草地上,背靠著巨石,一點一點地在天河身上找蝨子。
天狼是隻溫和的神獸,也是隻愛乾淨的靈類,他耐心道,「……姐姐,我沒有蝨子。」
慕魚冷冷接道,「貪腥就會沾腥,沾了腥就容易生蟲。」
你這是氣糊塗了,吃妖獸祟靈的是如銀,不是我。
但慕魚的話很沖,所以天河乖乖閉嘴了。
他真不偷腥來著,他是一個愛乾淨有風骨的狼,從小被慕魚養在身邊,喝仙露吃靈草長大,即使是在瀾山地下宮那段時間,也不屑於碰一點汙穢之物。
被指桑罵槐的正主正站在她身後,「……」
慕魚不回頭,一根根地順著天狼身上不存在的蝨子,「大祭司找我什麼事?」
一聲冷邦邦的大祭師,讓聞雲兮更加確定慕魚在生氣。
他想了想,坐在慕魚對面,「大……慕姑娘身體是否有恙?」
「那當然是有了,剛剛某些人的小情人,恨不得直接讓我碎在陣法裡呢。」她舉起手,「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