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京郊有個分屍案,受害者之中有幾個女子,柳妙瓔隨宋瑄前去驗屍,忙了一整日,剛回到王府喝了杯熱茶,屁股還沒坐熱,崔嘯霆和崔嘯雲兄弟倆就來了。 “京兆府有個案子,需要柳七妹妹幫忙。”崔嘯霆開門見山道。 柳妙瓔問道:“難道這個案子,和我們剛處理的凌空寺那個案子一樣,被害人是官家小姐,她的家人不同意京兆府的仵作驗屍,除非找個女仵作?” “正是。”崔嘯霆道。 “被害人是哪家的?”宋瑄問道。 “賀家。” 在賀家的冰窖中,柳妙瓔見到了一具無頭女屍,穿著華麗的金線繡牡丹的綢緞長裙,腳上穿一雙繡梅花的米色布鞋。 崔嘯雲將鄭雲常用的驗屍工具遞給柳妙瓔,示意她可以開始驗屍了。柳妙瓔取薑片含在口中,穿上罩衣,輕車熟路地開始驗屍。崔嘯雲想在旁觀摩,被賀府管家請了出去。 賀家規矩嚴苛,驗屍時冰窖裡除了柳妙瓔再無旁人,無人填寫驗屍格目,柳妙瓔便只能一邊勘驗一邊填寫,如此約莫半個時辰後方辦妥。 根據柳妙瓔的驗屍結論,死者為十六至十八歲的年輕女子,死因為失血過多。 死者身上除了頭部被割掉留下的刀痕,無其他外傷。膚色偏白,手部面板細嫩,說明她生前沒有做過粗活,符合養尊處優的官家小姐身份。此外,她的身長、體貌均與賀家三姑娘賀靜霜相符。 事實上,賀靜霜只是案件的死者之一,還有另一名被割去頭顱的死者,初步勘察後京兆府初步確定二人為同一兇手所殺。 另一名死者被認定為鹽商高振的次子高翔。根據鄭雲填寫的驗屍格目的描述,死者年齡在二十歲至二十三歲之間,死因也是失血過多。 死者手指面板光滑,沒有老繭,說明其生前養尊處優,沒做過重活兒。此外,其右手指尖有淺淺的凹陷,暫不知如何造成。同樣的,死者的身高、體型、膚色均與高翔相符。 “在無頭案中,確定死者的身份必須慎之又慎。兇手割下頭顱,目的就是為了給確定死者身份製造障礙,若能輕易得出結論,反而說明有問題。” “我的直覺告訴我,能輕而易舉判斷兩具屍體的身份這事兒,很有些不同尋常。若真能這麼容易就判斷出死者的身份,兇手割下並帶走頭顱又有何意義?“柳妙瓔對崔嘯霆和宋瑄說道。 案涉官眷,且殺人手法極為兇殘,被百姓傳得沸沸揚揚,已然驚動了天子,旻德帝命京兆府儘快查清案情,抓捕兇手。 崔嘯霆是京兆府尹,責無旁貸。他已帶著手下查探了數日,奈何賀家死活不許驗屍,案情一直沒有進展。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女屍是在死後被割下頭顱的。若是生前被割下頭顱,那麼她脖子上的皮肉會因疼痛而收縮,割痕不會如此平整。只有在人死了之後割下頭部,割痕才會如此。”柳妙瓔又道。 “死因的確是失血過多,但她是在被割下腦袋之前就被割喉。”柳妙瓔指著驗屍單繼續說。“ “還有嗎?”崔嘯霆問。 “女屍身上有一股濃濃的蘭草香味,似乎是一種薰香。”柳妙瓔答道。 “這是正常的,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愛用薰香薰衣裳。”崔嘯霆道。 “不對,先前我們問詢過賀三姑娘的丫鬟,她們說,賀三姑娘並不喜歡濃重的香味,她曾因她最喜歡的一件衣裳上香味過濃而責罵過一個丫鬟。”崔嘯雲道。 “走,咱們再去仔細探查一番。”崔嘯霆道。 兩個案子相繼發生,先出事的是賀家,緊接著第二日高家也出了事,都發生在這個月。 賀小姐已經與衡陽伯府的四公子定了親,婚期就在今年三月,誰也沒料到會出這種事。 賀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賀夫人聽聞三女兒的噩耗之後便暈過去了,原本被眾人瞞著訊息的賀老夫人近日也得知自己從小養在身邊、最為疼寵的三孫女遭遇不測,也病倒了。 賀管家賀忠實忙前忙後地張羅著請大夫、熬藥,見官府的人又來查探,便召來賀三姑娘所居院落吟霜閣的管事廖媽媽,令其好生配合,便匆匆離開。 在賀三姑娘身邊服侍的僕婢先前崔嘯霆、崔嘯雲兄弟倆都一一問詢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