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災**的各地的收成都不好,朝廷的各項稅賦非但沒有減免不說,反倒是增加了不少。許多農民上繳了所有收成都不夠抵償賦稅的,只好拋荒去逃難。這些地方官府的日子也都很不好過。
之前那些地方官府見到這支軍隊是去汴梁城勤王,全都是咬著牙送上的輜重。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害怕的就是對比啊!
常勝軍的所作所為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這種情況下誰還會再送輜重?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到處都是等待接濟的流民!
“直娘賊的!這日子沒法過了!”一名晉寧軍的軍將去討要輜重的時候碰了一鼻子灰。氣急敗壞之下再也受不了了。
“俺也看了,那些常勝軍們根本就沒有帶多少輜重。本以為他們也和俺們一樣是想著沿途州縣的供給,誰成想他們那邊好像有著取之不竭的糧食!這怎麼可能!?”作為勝捷軍的都指揮使,陳寧的心思可不像他的那張大黑臉一樣粗狂。
“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大帳之中。鳳翔軍的都指揮使,一名身形魁梧,渾身散發著陣陣彪悍氣息的西北大漢冷著臉說道。
他們從太原城南下的時候,張純孝只給他們提供了一點點的軍糧。用知府大人的原話來說就是,城裡也沒有餘糧了。你們這一路上都是皇宋的腹心之地,讓沿途州府供給就是了。
這話也沒說錯。原本長途行軍就是需要依靠沿途州縣的供應,宋軍們也沒有在意。
但是現在不行了。
常勝軍整出來了接濟百姓這麼一出,他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之前甚至還有人求上他們的軍營,要求他們提供接濟。在用棍棒將人都趕走之後,這些獨自一軍的宋國騎兵們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名聲啊!鄉里鄉間的七姑八婆們的嘴足以在最短的時間裡面讓他們臭遍方圓百里。走一路臭一路。
“現在怎麼辦?”陳寧苦著張黑臉。看向一旁的鳳翔軍都指揮使李業。
“還能怎麼辦!”李業沒好氣的說道“現下軍中無糧,要麼就是去求那高將主賞賜些吃食,要麼就是去逼那地方州縣供給。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作為高階軍將,李業說話的時候也是比較注重自己的身份。他說的逼迫地方州縣供給其實就是強行索要的意思。
“這個。”陳寧皺起了眉頭。沉吟片刻之後,有些猶豫的說道“這麼做不好吧?”
“哼!”李業斜瞄了他一眼,冷聲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軍中今日都要揭不開鍋了!俺們就連無詔令南下入京的事情都幹得出來。這點事情算的了什麼?你要是能夠拉的下臉面去求那高將主,那就當某傢什麼都沒說過。”
都是身居高位的高階軍官,讓誰去求高陽借糧都抹不開這個面子。再說了,這事原本就是高陽搞出來的。他要是不接濟四下裡的饑民,哪裡會有現在的窘境?
他們不敢對高陽發火。只好拿那些個百姓們開刀了。
事情很快就定了下來。沒有飯吃,已然開始鼓譟的宋**士們騎著戰馬衝出大營,四下裡去劫掠百姓,補充軍糧。當然了,明面上說是借,還給了欠條。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人會去還罷了。
遠處天邊夕陽漸沉之時。滿載而歸的軍士們嘻嘻哈哈的攜帶著各種物資回到了軍營之中。
他們帶回來了大量的糧食物資。火頭軍和輔兵們開始埋鍋造飯,陣陣誘人饞蟲的香味在大營之中四下飄散開來。大批軍士們捧碗拿瓢的聚在一起,等著大吃一頓。
“三兒哥,今日這是拜了神了嗎?怎麼著這麼多肉吃!”一名鳳翔軍的軍士看到大鍋之中在油乎乎的肉湯之中翻滾的肉塊,饞著臉說道。
那名被叫做三兒的火頭軍手裡拿著把大鐵勺。用力的在鍋裡攪拌著。頭也不回的說道“再好吃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