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他給靳奕辰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了一些吳瀟的情況,見沒有什麼異常便又往吳家趕去。過幾天要開追悼會,禮堂還得佈置一下。
司機早就等在樓下了,見韓予一從門洞裡出來,便下車恭敬的為他開啟後車門,等他上車。
“真是不好意思了……你是衛訶的司機,可是讓你整天跟我忙活。”韓予坐上車,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推眼鏡。
司機調轉方向盤向門口開去,聽到這句話就是一樂:“嗨!您說的哪的話啊!衛先生是付給我工錢的,又不是免費服務!”
雖然這麼說,但是韓予還是有種麻煩了別人的感覺,只好給殯儀館的人打電話,確認著葬禮的種種細節。其實他很怕這種跟別人頻繁交流的工作,可是吳建國父母死得早,年輕時就離開家鄉當兵,回來就下了海經商,在這個城市裡根本沒有別的親人,剩下的人裡,衛訶太忙了,吳瀟在住院,靳奕辰是個小孩子,又寸步不肯離的陪著吳瀟,只能他多操心一些了。
打著電話,車子就開到了吳宅的門口,韓予下車回頭跟司機說道:“您不用等著我了,我可能會一直忙到下午,等我什麼時候忙完再給衛訶打電話吧。”
“成,”司機點頭笑笑,“有事您給老闆打電話吧,我隨時待命啊!”
車子調轉了頭開走,韓予也轉身進了吳宅,豪華氣派的小別墅,在短短几天內完全變了樣,四周都被裝扮成了一片白,佈置成了一個小禮堂,空曠的大宅子裡一個人也沒有,透出一種蕭條死寂。
吳建國的遺像放在香案的正中央,是他當兵時的照片,一身的軍裝趁著高大粗獷的男人嚴肅的目視前方,更是透出軍人身上才有的凜然正氣。
就這樣一個強悍的生命,一轉眼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存在了。
韓予眼眶又有點發熱,他把眼鏡摘下來揉了揉眼睛,給離開人世的故人上了一柱香。
殯儀館的人很快就到了,拿了葬禮的流程跟韓予商量著細節,其實大都已經在這幾天裡設定好了,只不過再確認一下而已。
忙完一切後韓予給衛訶打電話。
“我弄完了,你呢?”
衛訶那邊有紙張翻動的聲音,“我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我讓司機去接你。”
“恩,我在門口等他。”雖然對方看不見,韓予還是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問道:“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他已經很久沒有跟衛訶安安靜靜的吃一頓飯了。
“我看一下日程,……恩,下午還有事,可能回不去。”
“……恩,那你忙吧,晚上別忘了吃飯。”
韓予掛上電話,心裡有些失落,但是小訶太忙了,這幾天累的連覺都睡不好,他不能再給他添亂了。
他低著頭站在吳宅的大門口,等著司機來接他,可是沒一會兒手機卻響起來,是衛訶的來電。
剛剛忘記說什麼嗎?
韓予有些納悶的拿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問什麼,那邊青年就開了口。
“晚上我想吃你燉的排骨。”
“啊?”韓予茫然,“你不是要加班嗎?”
“恩,不加了,”衛訶似乎輕輕笑了兩聲,“如果連給自己放假的資格都沒有,那當這個老闆也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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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工作要緊,想吃排骨我可以隨時做,大不了晚上給你留著。”韓予嘴裡責備著,唇角卻不由自主的揚起來。
“不,”衛訶慢條斯理道:“工作和老婆,我知道哪個重要。”
衛訶的聲音是很低沈的,隱隱透出一種磁性,尤其那聲老婆,聲線的輾轉怎麼感覺都很性感。
他的聲音順著手機傳到韓予的耳中時,韓予覺得自己耳朵都有些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