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換藥。”
作者有話要說:更晚了,見諒,呵呵
☆、19夜探
彼時已過三更,陸蕪菱年紀小,素來睡得香,今夜也不知怎麼了,很容易便被驚醒。
一開始朦朦朧朧,只覺得滿室幽黃的燈光搖曳,有些異樣。
然後才發現了身上俯著的男人。
她僵硬著身子,漲紅了臉。
羅暮雪冷冰冰說了句“我只是在給你換藥”,她突然鬆懈下來。
雖然他讓她恐懼和逃避,時時尷尬為難,雖然他強迫她,但是卻沒有欺騙過她。
所以他一說,她直覺就相信了。
竟真的鬆弛了身體。
他很認真給她抹藥,藥抹在已經結痂的傷口,消除了痕癢,些微有些清涼。
他低著頭,英俊的面容在燈下顯得格外嚴肅,嘴唇抿得緊緊的。既沒有看她,也沒有看她傷口以下部分。
雙眸那樣幽深的黑,襯著鋒銳筆挺的鼻樑,薄薄的唇,有一種銳利如刀的動人。
陸蕪菱甚至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
他的氣息也是那樣陌生,在自己十四年的生命中,沒有接觸過這樣純粹男人的,近距離的存在。又恐懼又……異樣。
羅暮雪的神色雖然嚴厲,手法卻頗為輕柔。
太溫柔了以至於她更加放鬆了點,一種委屈和疲倦的感覺隨著這放鬆慢慢襲來,讓她有幾分想要落淚,但是面前男子非親非故,更是對她深有所圖,又豈能在他面前示弱?
她慢慢垂了眼簾,任憑他施為。
待要回復以前那樣平靜回擊的狀態,她又有些犯憷,怕他再發作。
一時間,除了由得他,也並無別的辦法。
且她其實並不尖酸刻薄,也不是不知感恩之輩。並不喜歡總是滿身刺,總是與人針鋒相對。
此刻如此疲倦,她不欲再如此。
“痛不痛?”他沉靜低聲問。
聲音並不溫柔。
她卻聽出了溫柔的意味。
毫無預警,她鼻子一酸,連忙閉眼,卻來不及止住一滴淚凝在睫毛上。
她因此不敢睜開眼。
粗糙的手指輕輕抹掉了她那滴眼淚。
然而那滴淚擦掉之後,接二連三,爭先恐後,又沁出幾滴。
他一一擦掉,她緊閉雙眼,睫毛震顫,淚珠卻湧出不斷。
她死死閉著眼,似乎這樣就能把眼淚憋回去,可眼瞼鼻頭,都慢慢泛紅起來。
羅暮雪心發軟,隱隱作痛,鐵血劍骨的男兒,一瞬間也是柔腸百結。
恨不能將她摟在懷中。
他幾乎要脫口而出,別哭,我並不欲傷害你。你若不願,我不再逼你便是。
只是張開嘴,他終究還是抿起。
他怕他說了,她便會明白自己的心。
他怕她一邊鄙薄著自己,一邊還要依仗自己的愛同自己周旋。
他怕自己在惡霸之外,還要充當傻瓜。
可隨著她眼淚越湧越多,他不由自主便想到了她的年幼,無助,恐懼,委屈,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懷中,好容易控制住沒動手,憋了半天澀聲道:“再哭我就要抱你了。”
陸蕪菱慌忙睜開眼睛,澄澈如同剛剛被雨沖洗過的天空。
帶著慌張和強自抑制悲傷的眼神,令人心憐。
最後羅暮雪終究對她心軟了,冷著臉說:“你知道我近日府中設宴吧?你同著端木嬤嬤把此事料理好,若是能讓我覺得還有些用處,便暫時不用你當姨娘了。”
陸蕪菱眨了眨眼睛,把他的話消化了一遍。
以她的聰慧,自然知道羅暮雪這話最多也不過是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