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現在的自己一定像個即將死去的人,在做最後垂死的掙扎,猙獰,恐怖,充滿了絕望……
“威爾,”文森灰敗的臉上肌肉扭曲著,可是他儘可能的使得自己的聲音平緩著。“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從哪聽說?”
威爾覺得文森的聲音暗啞的有些過份,不過也沒多計較,“昨天‘盧切斯’的家人給我的,他說就是這個人一個月前受金的指示來到H市的。而且應該也是他派人暗殺了他們的教父的。”
或許只是同名而已!文森顫抖著身體,漸漸的把自己蜷縮,拼命的壓抑著記憶深處那個惡夢。他安慰著自己,只是同名,不用太吃驚!可是當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卻已經對著電話另一端,說著——
“這不可能,他已經死了!是我親手,殺了他的!”
“……”威爾皺緊眉,他現在覺得文森有些不對勁了。
“是的,我殺了他!”文森聲音開始逐漸放大,平時的儒雅消失殆盡,潛伏在身體裡的惡魔再也無法控制般,他大叫著,“那個傢伙早就死了!八年前,我親手開的槍!看著他掉入了大海中!他不可能還活著!”
“哐”的巨響,威爾聽到電話另一端重物落地的聲音,急促的呼喚著,“文森?文森!”威爾甚至打著手勢,想讓一旁的邁克接通喬治的電話,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抱歉,我沒事!”文森平靜的聲音傳來,一瞬間,令威爾感到了迷惑,感覺,似乎另一端的人變得格外的陌生。
“那人究竟是誰?”威爾深吸口氣,收起了眼中的興味,深聲問著。
“我同父異母的兄長,”聲音沒有絲毫的遲疑,彷彿料到對方會如此詢問般,快速的回答。
“……你殺了他?”威爾確認著。
文森的聲音沒有波瀾,彷彿只是討論著今天的天氣,“是的,在他殺了我以後。”
威爾沒有再詢問下去,一瞬間,彷彿溫暖的陽光只是幻覺般。他無法體會文森的情感,就像他當初無法明白索菲的絕望般。
而且,現在,他們之間相隔著一片大陸。即使是威爾,也不可能在下一刻到達他的身邊。奇異的,威爾在有這想法的那一刻突然有些疑惑——我這是想去安慰他嗎?和以前對索菲一樣?還是……
無法獲知的答案,無法明白的內心。
最終,邁克還是被找到了。更確切的說,是被送到了M市,科洛博家族的大門前。
一個巨型的行李箱,喬治接過了單子,然後謹慎的用金屬探測器檢查是否有什麼爆炸物質。
“似乎很安全。”此刻,已經成了喬治跟屁蟲的丹尼爾說著。
可是喬治似乎還是不放心,他看了看單子上收件人的名字——是給文森的。像是一個有些潔癖的醫護人員般,喬治戴上了防毒面罩,決定先檢查一下箱子裡的內容。
只是當這散發著冰霧的箱子被開啟時,喬治覺得被凍住的就是自己!
高大的邁克□著全身,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痛苦還是快樂。緊皺的像是打結的眉間,還有微翹的唇角,披著寒霜的身體擺著出在母體中胎兒的形狀。
喬治只是看了一眼,便像電擊般,腦海中清楚的呈現了邁克遭遇了什麼,甚至是第一步細節!
血管中一定會注入了某些毒品,能讓人保持著精神亢奮的狀態,異常的清醒。然後,把他澆上水,扔進冰庫中。看著他因為毒品而精神恍惚,完全無法使力,只能像蟲子般趴僕在地上四處蠕動著。
一邊感受著寒冷逐漸侵入身體,針刺般密麻的疼痛,連綿不絕永遠不會停頓。可是,自己卻無法昏迷過去,只能清晰的感覺著自己的血液被凍結,逐漸的凝固,然後,心臟停止了跳動。
比死亡更恐怖的,恐怕就是清晰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