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都圍滿了客人,看看人家這待遇,離過年還有兩個多月,年貨先送回來了,都是值錢的年貨,騎馬回來已經夠威風了,還有一匹馬專門馱年貨,雖然沒露出賺了多少大洋,但看年貨的種類就能猜個差不多。
每個隊員都在接受村子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的恭維,心裡也都暖暖的,當兵打仗,一年回來一次不算少,能有如此豐厚的獎勵,自己刻苦努力是一方面,跟對了人才是最重要的。
悲喜各不同,有些家庭的孩子或者男人已經走了,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生活還要繼續,雖然沂蒙游擊隊發了撫卹金,但那是保命的錢,只要餓不死,錢是不能隨便動的。
當送福利的隊伍進了院子,放下手中的牛羊肉布匹和罐頭,數清二十塊大洋交給這些家屬的時候,悲喜兩重天,既有懷念親人的痛苦,又有生活有了保障的欣慰。
進入每家每戶,運送福利的隊員都不著急離開,詢問有沒有別的困難,有沒有被欺負,一旦有不平之事,隊員是可以出手的,大多數教訓威脅一頓輕拿輕放,警告再犯的話嚴肅處理,有罪大惡極的也不會聽軍屬的一面之詞,會停下腳步打聽事實,一旦坐實了罪證,可以不用請示原地正法。
蛟龍團的隊員都在軍艦上訓練,是沒法輪流歸家探親的,三團二營的黃山河帶隊發福利,重點就是嵐山頭的官草汪。
大丫的父親蹲在收海產的倉庫裡排隊,和幾個年長的漁民討論著海上的收穫,雖然自己不下海了,但還是很擔心老夥計們的安全。
“剛子爹,別拼了,年齡大了就要認清現實,剛子娘身體不好,你一個人又搖船又撒網,大冷天的,風又大,萬一被漁網拖下去,剛子回來可就見不到爹了”。
剛子爹吧嗒了幾口旱菸,額頭上的眉頭一直舒展不開,自己是不同意剛子參軍的,只想給他成門親事打漁養家,誰知道剛子擰著頭報名了,進了隊伍摸了槍,自己也不能阻止了,剛子爹也不想下海,雖然產出還好,但常年生活在海邊,得了海邊漁民最常見的風溼病,嚴重的時候雙腿和灌了鉛一樣,異常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