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怎麼會冒出十顆明珠和一對玉斗來?”裴蘊心下連連叫苦,“應良,你別是真的爛泥扶不上牆吧?如果這件事查實不假,老夫今天的佈置不是白白辛苦了?”
“十顆南海明珠?一對漢代龍嘴玉斗?”武官首位的宇文述臉上不動聲色,心下卻在納悶,“奇怪?這些東西,老夫怎麼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
各懷心思的等待間,穿著禁軍甲冑的陳應良很快被召上了金鑾殿,在寒風裡站了一段時間崗,陳應良早已被凍得臉色有些發青,第一次進金鑾殿又心情多少有些緊張,所以匆匆進殿時,陳應良還差點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好在迅速恢復了平衡,僅是有些狼狽的向隋煬帝稽首行禮,大聲說道:“微臣陳應良,叩見聖上,天子萬年。”
“陳應良,有言官彈劾於你,說你為了替犯官高士廉開脫罪名,以珠寶賄賂朝臣,可有此事?”隋煬帝厲聲喝問道。
“什麼?!”陳應良被凍得有些發青的小臉蛋頓時發白了,差一點點就扭頭去看裴蘊,心中驚叫,“怎麼可能?言官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我還沒開始替高士廉開脫罪名,他們怎麼就知道了?”
看到陳應良的蒼白臉色,李淵和許多的在場官員頓時更加幸災樂禍了,裴矩和裴蘊則有些絕望了,知道這事肯定不假了,隋煬帝卻是更加怒不可遏,大喝道:“為何不答?究竟有無此事?”
“冤枉!”陳應良終於回過些神來,慘叫道:“冤枉啊!聖上,微臣冤枉啊,微臣沒有做過啊!”
“還敢喊冤?”隋煬帝把蘇世長的奏章重重摔向陳應良,怒道:“你自己看,罪證確鑿,你竟然還敢抵賴?!”
狼狽不堪的膝行上前,好心沒什麼好報的陳應良揀起了奏章仔細一看,頓時臉色也更加蒼白了——因為那十顆明珠和一對玉斗可是鐵一般的罪證!但震驚過後,陳應良卻又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發現了一個破綻,趕緊大聲說道:“聖上明查,微臣是送給了當朝官員十顆明珠和一對玉斗,但那只是同僚之間的禮物饋贈,微臣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說過一句替高士廉開脫罪名的話。”
“很好,認了行賄就好。”隋煬帝獰笑點頭,神情猙獰的問道:“那麼你是把這些珠寶,饋贈給了那位同僚?”
“糟了!怎麼辦?是否老實交代?”事情來得太過突然,陳應良的腦海中一時間亂成了一團,無法決定是否交代出行賄物件。而幾乎所有的在場官員都把目光集中嫌疑最大的裴蘊臉上,裴蘊則是努力保持平靜,臉上不作表情,心裡卻已經把不孝侄子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為何不說?是誰!”隋煬帝再次追問,神情模樣也更加猙獰。
“是……,是雲定興雲少卿。”陳應良終於吞吞吐吐的說出了真相。
“雲定興?!”這下子終於輪到了李淵傻眼了,心中糊塗,“怎麼會是雲定興?陳應良這小子,怎麼會把那些禮物送給了雲定興?!”
“雲定興?!”
隋煬帝和裴家兄弟等在場眾人也都是微微一楞,陳應良則趕緊又補充道:“聖上,微臣是把這些禮物送給了雲少卿,但微臣此舉真的只是同僚之間的互相饋贈,不違國法。除此之外,微臣還可以對天發誓,絕沒有說過一字半句懇求雲少卿替高士廉開脫罪名的話,聖上若是不信,可以傳雲少卿前來對峙,微臣倘若有半句虛言,願領欺君斬首之罪!”
隋煬帝將信將疑,又正在火頭上,就立即喝道:“傳雲定興上殿!”
事態發展已經完全超出李淵所能控制的範圍了,不一刻,同樣在皇城裡當值的雲定興也滿腦袋不解的被宣上了金鑾殿,得知隋煬帝傳召自己的緣由後,雲定興頓時就被嚇得魂飛魄散,肚子裡大罵陳應良祖宗十八代的同時,也是趕緊喊冤道:“聖上明查,陳應良是送給了微臣這麼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