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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章大人正是在審問這有禮的董員外,無理的船伕,見堂前有人擊鼓,急忙的叫人帶上堂來。
陳堯諮與這秦小姐走上公堂,卻見這章知州正坐堂上,兩旁衙役執殺威棒,威風凜凜,判官、推官、押司、錄事、貼司各列其味,見陳堯諮二人上堂,不覺都齊齊看了過來。
章知州一排堂木,朗聲道:“堂下所跪何人?”眾人聽聞此言,都看著這二人,看他如何回覆。
陳堯諮卻是一理衣衫,拱手施禮,笑道:“啟稟大人,堂下所跪,三個船伕,一個員外。”
眾人一看,這卻是三個船伕、董員外幾人跪在堂下,不覺都心中泛起笑意,這年輕公子看似文弱,卻是處變不驚,這回答更是戲謔,這章大人還是第一回遇到這麼棘手的人。
章大人見眾人皆有笑意,知曉自己出了岔子,不由得臉色緋紅,心中覺尷尬不已,頓時呵斥道:“這何須要你說,本官乃是問原告何人,所告何事?”
“原告是我,”卻是陳堯諮與這秦小姐二人皆是同聲的回答。
眾人又是奇了,這兩人真是有趣之人,這上公堂都在爭論,還是奇事一件了。眾人皆不覺發笑,看著他二人有什麼下文。
“放肆,”章知州猛的一拍堂木,呵斥道:“休得欺瞞本官。”說著,便看著陳堯諮,問道:“你是何人,見本官為何不跪。”
陳堯諮拱了拱手,笑道:“小可陳堯諮,乃是今歲添為舉子,功名在身,皇恩浩蕩,可免跪拜之禮。”
眾人一聽,原來此人便是陳堯諮,這百聞不如一見,這解元倒是文質彬彬,處變不驚,倒也是個人物。章知州一看此人,似是覺有些相熟,沒想他說出名來,陳堯諮三字對他而言,卻是“神交已久”,今日說不得有些要唱一回梨園春了。
想及於此,又是一拍那驚堂之木,道:“陳堯諮陳公子,乃是今歲解元,本官聽聞你才華橫溢,早想相試一回,今日可敢與本官一試?”
陳堯諮不覺心中納悶起來,這章大人莫非傻了,居然不叫人抓住自己,然後胡言一通什麼斯通敵國,出賣主權,漢奸賊人之類的話,居然想要試探一番,莫非是想羞辱一回,召回那章公子的面子。這要是如他所願,豈不是要貽笑大方了,旁邊這俏小姐一直跟著自己,不是早想看笑話麼,如是不應,豈不是示弱,更給了這章大人發怒的理由,不如答應,倒可看看他到底做些什麼花樣出來。
章大人見他低頭沉思,不禁捋這長鬚呵呵笑道:“莫非陳解元已是江郎才盡了?”
陳堯諮見他這麼熱衷於找茬,不覺氣憤,輕搖著扇,呵呵笑道:“還請大人指教,在下知無不言。”
章大人見他答應下來,頓時心中竊喜,喜上眉梢,呵呵笑道:“本官就出得以對聯,請陳解元如何?”
陳堯諮一收摺扇,拱了拱手,笑道:“既是如此,還請大人指教。”
章大人擺了擺手,頓時帶出兩章交子,眾人不由得使順著那白花花的飛舞漂浮的交子看去。章知州頓時老臉一紅,猛的站了起來,右手忙的一手抓去,帶起這兩張交子,胡亂一揣,收在衣袖,“嗯嗯”了兩聲。眾人見此,忙的收回了目光,各自埋頭,似是見到方才之事。
章大人似是無事發生,捋了捋鬍鬚,看著他輕搖摺扇,不覺計上心來,呵呵笑道:“本官這上聯,乃是:白扇化青龍,能行風不能行雨。”手指敲打著那案桌,章知州不覺微微笑意。
陳堯諮不覺看了看自己的扇子,有看了看章大人,不覺呵呵笑道:“大人此聯,卻是韻味深長,這下聯也是好對,大人請看此處。”說著,手中摺扇指向這章大人的腳底,只見方才起身之時,那錦袍帶起,卻是露出了那官靴,鮮紅翡翠,似金線鑲嵌,繡著彩蝶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