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不同,吏部尚書如同擺設,大宋朝如今一切政事歸政事堂,那裡是誰的天下,是宰輔、參知政事的菜,他們不過是去聽講座的。
“按照祖制,一甲授予何職?”
“啟奏陛下”尚書大人還是硬著頭皮回答,“按祖制,狀元授予翰林院修撰,榜眼、進士授翰林院編修,一甲之列,同賜進士及第”他知道自己是被拉來充當臨時演員的,若是幹真事,未必找自己,這些無關緊要的活,他只有覽上的份。
“那就依祖制吧”太宗搖了搖頭道。
呂端這廝眼力極好,見這時節,忙的衝也似的衝出了列班,出聲道,“啟奏陛下,翰林院人多冗員,臣以為,可調陳大人去樞密院承旨,此較為佳”
這話一出,眾人不禁蹙起了眉頭,呂端人老成精,他不過是想拉這陳堯諮進樞密院,樞密是什麼地方,是個人都能進嗎,這六部哪個不想擠著腦袋進去,而太宗一再說及祖制,他怎敢這麼放肆的在金鑾殿上來上這麼一套,換言之,這廝玩的很有風險。
“這倒也是,準了吧”出奇意的,太宗居然同意了,翰林院修撰這麼說,也是個從五品,這樞密院承旨不過正六品,直接放了一級,這呂端的用意之顯,也是出人意料。
“陳嘉謨,你的文風倒是不錯,出自與誰啊?”太宗笑問道。
“恩師是翰林學士承旨柳大人”陳堯諮對道。
“柳開?”太宗笑道,“這倒是奇了,罷了,就此而已吧”太宗揮了揮手,諸人按著唱班,再行三跪九叩大禮禮成,皇帝乘輿還宮。
太宗以離開,眾人就亂作一團,眾公卿便圍來對考生道賀,這也是些拉關係,搞朋黨的先決條件,但凡誰的派系裡,都需要新鮮的血液注入的,這些人,都是裡面的生力軍。以後朝堂爭鋒打前仗、當先鋒的,就是這類人了。但今日的榮光,註定要被陳堯諮一人獨領,因為他連中三元州試、會試、殿試歷朝以來,少之又少,陳堯叟中了兩元,陳堯佐中了一元,科舉這麼多年以來,連中三元者屈指可數,這人品所致,就這麼一溜煙的就中了,不得不讓人感慨。
但是,人也是需要感情發洩的,文武大臣和王貴族們,團團圍繞著這個少之又少的新科狀元,他們必須將內心那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的佩服之情發洩出來,這些情緒的接受者裡,陳堯諮絕對堪當主力。
好在這時候,太監老們救了他駕,秦翰走了過來笑眯眯道:“諸位,三甲還要更衣,等著咱們‘御街誇官’呢後日子長著哩,有的是機會聊。”
這也確實,這個時代中了莊園的人要幹兩件事,一是騎馬遊街,又稱為打馬御街;而是鐘鼓題名,這來源於唐朝的大慈恩寺的進士帖,但凡中了進士的人都要去揮霍兩筆,以顯得自己與別人不同。有風騷起來的,也不乏去擺起在千金樓兩桌好酒,歌ji清音曼妙,也是人生享受。但陳堯諮卻是不敢做這些了,原因很簡單,因為陳堯叟沒有敢這麼做,他自然更不敢玩火。
偏殿裡已經用幔布圍成個更衣室。鴻臚寺官員帶著三人各進一個咐等在裡面地宮女為其更衣,便退到外面等。
更衣自然是先要脫衣,在宮女們地服侍下,人很有可能成為光溜溜的裸身,還好陳堯諮經驗豐富,這並不是他考了兩次,而是這都要得益於陳堯叟的臨機收益。宮女們將棉布中單換成了白綢所制地,他正式成為大宋朝官員地一份子,可以合法地穿著綾羅綢緞了,這無疑是給了個通行令。
“讓我來”待到一位宮女拿起這藍色的進士蟒袍準備更衣時,一個悅耳的聲音打斷了她。
“你是?”
“是公主要我來的。“女子說道。
“含珠?”陳堯諮轉身一看,不禁有些驚異,“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伺候狀元郎更衣啊”含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