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秀才爺的雲舟不是借給朋友了嗎?這是回來了?”
“雲舟上沒人!”
幾個村民連忙上前,把雲舟繫住,一名村民俯身想要結下兩隻錦鯉的韁繩時,卻發現韁繩並沒有綁在魚身上,而是被兩隻魚咬著拖拽而行。
兩隻錦鯉鬆開了雲舟,卻是依然不肯離開,在水中浮浮沉沉,拍打著水花,焦躁不已。
“快去叫秀才爺!”一名村民吩咐自己家的野小子,不多時,子柏風就騎著踏雪飛奔而來,一步跨入了船內。
船內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子柏風想到昏迷不醒的落千山,心中頓時一涼。
竟然……只有落千山一個人回來?
小親兵,廚子老官,還有其他幾位只是點頭之交的兵丁,他們都……已經死了嗎?
踏雪似乎也知道了一些什麼,低下頭,哀哀地叫了起來。當初小親兵領著子柏風到牛馬市上,一眼就相中了它,而它才有了和子柏風的相見之緣。
而後來,踏雪載著子柏風到了落千山的兵營,小親兵幫它刷毛洗背,和它嘮叨低語,踏雪是個好孩子,記得別人好。
而如今,斯人已逝徒留恨。
踏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豆大的淚珠滾了下來。
子柏風俯下身去,輕輕拍著兩隻錦鯉的腦袋,錦鯉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什麼。
“辛苦了,辛苦了,謝謝,我知道了,謝謝,辛苦了……”子柏風什麼也不能說,他也想要抱著人大哭一場,卻只能強行忍住。
錦鯉說,它們只見白鶴落下,不曾再見白鶴飛起,但是它們只是游魚,不能離開水面前去探查,所以不知道到底如何。
當初落千山曾經吩咐它們,若是一日不歸,就自行離開,一日之後,它們久等不至,就只能回來了。
它們曾聽到震耳的的爆炸聲和刀劍鳴聲,還有人的慘嚎和白鶴的悲鳴。
但是到底如何,他們不知,也無法猜測。
看兩隻錦鯉翻身入水,消失不見,子柏風站在船首,久久悵然不語。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才嘆了一口氣,就待迴轉。
小石頭從遠方狂奔過來,口中大喊著:“哥!哥!落家大哥醒了!他醒了!”
落千山醒了,他身上纏滿了繃帶,繃帶上密密麻麻寫著愈字。
子柏風不知道自己的養妖訣對人有沒有用,但是他卻可以讓養妖訣對繃帶產生作用,而後繃帶再將靈氣滲入體內。
當日子柏風等人將他抬下山,就直奔燕老五家,燕老五一輩子滾摸爬打,對各種傷頗有心得,手中也有很多的草藥。
但是如此嚴重的傷,卻讓燕老五眉頭緊皺。
子柏風立刻親自到了蒙城府,找到府君,把隨隊軍醫和城裡的郎中拉了好幾個來。
但是那些軍醫、郎中看到了他身上的燒傷、刀傷,再翻翻他的瞳孔,摸摸他的脈搏,都只能搖搖頭。
無可救藥!
落千山早就該死了,他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子柏風的那信封裡面封著的龍,龍體內封著的靈氣。
靈氣吊命,但也僅僅是吊命。
但是子柏風他不甘心,他調和了各種癒合的傷藥,用毛筆蘸著,徹夜地寫著。
如果說,當初用毒藥在腰刀上寫死字,是無盡的惡意。
那麼現在,就是滿滿的善意,善無盡,惡無涯,只在人心。
心不死,人就不死。
秀才能殺人,秀才也能救人。
所以,在一日一夜之後,落千山醒了。
醒來之後,便一把抓住了子柏風的手,連聲問道:“非間子死了沒有?”
子柏風也愣住了,他正等著落千山把結果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