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無聊,我可以等姿荷妲一個小時,當然可以等伊東華十個,不!一百個小時。前面就是崇慶南路三段了。
“嗨咿。”她舉起右手說道。
我按住胸口倒了下來。
她輕巧的腳步聲移近,雙手扶膝半蹲下來訝異地說:“你、你沒事吧?”
“不……沒什麼大礙……”我呻吟著說:“只是……沒想到突然就看到你,來不及做心理準備。”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看我要什麼心理準備?昨天我們不是也見過嘛!就算你喜歡我……”少女的臉紅了紅,繼續說:“也不會這麼誇張吧!作戲。”
心臟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所以我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邊拍著身上的灰塵邊笑著說:“哈哈,被你識破了。啊!你……補習完了嗎?怎麼在這裡等我?”
“是啊!補習完了,今天老師好像有事,提早下課。”她看了看手錶,欣然說道:“九點半下課,現在四十五分,我沒有等很久呀!”
我們自然而然地並肩往植物園走去。
“對了,你的老師是……”我隨口問道。
她點了點頭:“嗯,葛里布林特來的逾界者。因為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喜歡上了臺灣,所以定居在這裡。”
我誇張地大叫了一聲:“喜歡臺灣?”
“喜歡臺灣有什麼奇怪。”伊東華嗔怪似地瞪了我一眼:“我也好喜歡臺灣。”
“……嗯!”我由衷地說:“我也好喜歡臺灣。”
我倆一時之間沒有交談,只是默默地向前走。是啊!我喜歡臺灣,不管臺灣有多糟,因為臺灣有你;就算你離去了,臺灣還是孕育了你的地方。
“我肚子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東西?”她說:“……而且呀!我想聽你的葛里布林特遊記。”
“杜黎娜沒跟你說嗎?”我一邊驚訝地問道,一邊指了指路邊的廣式飲茶店。
她點了點頭,我們便一齊走了進去,而少女捉狹似地望著我笑道:“我是聽過她說的部分啊!可是就算在她的故事裡,主角也是你呢!所以當然更想聽聽當事人的第一手描述。”
我笑著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
點了幾樣東西之後,我又猶豫著問道:“……對了,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從葛里布林特回來之後怪怪的……有什麼大改變?”
“當然多少是有改變。”伊東華手裡拿著選單,卻望著牆上的選單答道:“例如說現在一眼可以分出我和苗了,之類的。沒有改變才奇怪吧?……其實我也說不上來。從你的遭遇當中或許可以找出些癥結?”
我欣然道:“那我就不客氣地說了。從哪裡開始呢……對了,就是和你去唱KTV的那個夢一般的星期天早晨,有個害我聽不到你唱《囚鳥》的罪魁禍首。”
……好奇怪喔!
如果有人要我把這番經歷寫成葛里布林特遊記,我大概會嫌麻煩而拒絕吧!實在是事情牽扯太多太煩,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可是在伊東華同學面前,完全沒有這種心理負擔,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她自始至終都帶著似笑非笑的專注神情,偶而打斷我天馬行空的描述提醒我補充前後邏輯關係。
說完以後,伊東華同學的表情很凝重……或者應該說是失神?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雖然我儘可能輕描淡寫地帶過了我和姿荷妲的互動,可是真希望她能有點嫉妒的表示啊!
“你……有沒有什麼感想?”我笨拙地試探道。
她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摸摸臉說:“直接的感想:好、好奇特的遭遇啊!”
“奇特?”我乾笑了幾聲:“你可以直接說‘畸形’無妨。”
伊東華並不反駁,只是若有深意地望著我說:“……為什麼遇到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