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恢復平靜,至少表面看來很平靜。
她說:你要我原諒你們?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原諒你們?
他說:我知道,我死了都不足以謝罪,但她是無辜的,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只是單純的喜歡我,為我做了很多事情……
丘丘不知道蘇真怎麼想,但她卻對著櫥窗冷笑。
啊,無辜的,單純的人,只為喜歡一個人,不計代價不擇手段,不惜傷害別人。明知道會傷害到別人,一句為愛而生,消解多少罪孽……
啊,無辜……
蘇真冷笑:愛情?你對她能有多少愛?你愛的不過是她家的權勢,她能許給你的未來罷了!
他痛苦:不,蘇真,你不瞭解……我在你身邊太壓抑了,你太美好,我在你身邊喘不過氣,戰戰兢兢,可是她不同,我跟她在一起有種被需要的感覺……
蘇真:所以,是我錯?怪我太強勢?
他痛苦:我不知道……
蘇真反握丘丘的手,緊緊的握著:你以前說,愛我更多,現在我問你,你愛她,還是愛我?
他怔了幾秒,出神,嘆了一口氣:我知道這樣說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想,也許是一般多……
話音剛落,他面上捱了一巴掌。
蘇真沒動,她震驚的看著李青丘。
李青丘舉起自己的手掌,發紅了。
她很抱歉的笑:“唉,木頭人不好當——你都人神共憤了,還不興木頭人有知覺嗎?”她對著他膽怯的笑,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眼底卻凝聚著一抹狠厲。
她嘆息著:“果然是狗屁的青梅竹馬……我覺得不需要再談下去了,你說呢?”
詢問蘇真。
她白著一張臉,卻高昂著頭,如女王一般。把話語權交到李青丘手上。
“你走吧,別再妄想原諒之類,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傷害了就是傷害了,你捅人心上一刀,再假惺惺的拿著針線來補,合理嗎?做人不要太無恥。”
丘丘很累,她心累,也多不出閒情教訓他,只隨意的揮揮手,好像趕走一隻噁心的蒼蠅。
想想又補充一句:“對了,把賬結掉。”
他離開後,靜默。
過了很久,蘇真勉強的笑:“三年不鳴,一鳴驚人,李青丘,你平日裡跟男生接觸都小心翼翼,今兒膽大包天敢甩人耳光啦。”
她嘟嘴:“邪魔附體,邪魔附體。”
又是沉默。
蘇真幽幽的,說:“我是不是特沒出息?”
她沉默著,蘇真此刻不需要大道理開解,她只是想傾訴。
“心裡難受,好像有把刀子一下一下的在割。”
她知道,而且是把鈍刀子,一下下拉上去,血肉模糊,又不肯給個痛快,痛得你死去活來,想昏厥卻無從昏起,就連失去意識都是奢望。
“剛聽到的時候不信,其實心裡是知道的,可是不敢相信,不想去信,有種在夢裡的感覺,恍恍惚惚的,想著是在做夢吧,在做夢……”
事發以來,蘇真第一次清醒的時候吐露心聲,丘丘不想打斷她。
只在心裡說:很沒出息很絕望的想嚎,可是嚎不出聲,也嚎不出淚,只盼著是場噩夢,醒來一切如常。如在雲中,心裡是清醒的,知道是真的,卻盼著不是真的,一朝墜下雲端,痛苦不堪與人言。
“感覺我就站在懸崖邊上,手腳上都是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不止!
確切點講,站在懸崖邊架起的高索之上,繃細蹦細的一條鋼索,單腳站在上面,左搖右擺,膽戰心驚的看著下面高不可測的懸崖,向前還是向後,猶豫著,其實向前向後都一樣,選擇不同,下場相仿。
蘇真又說了一些